（四）秋伊一的爱情

       我从上一段爱情结束之后对秋伊一就丧失原来的那种感觉，至少在我认为这种消失感是真切的，因为其外在的那种表现消失了，就像是灯管一下子断了电，光便消失了。

       之后我倒不是有意去了解关于秋伊一的事情了，虽然同在一个城市，但是就像她说的那样，缺失了杭城这些年的进程之后，我愈发觉得这个城市的陌生。

       秋伊一说她是属于这个城市，然而我现在看着这个城市就感觉像是看到了她的模样。

       这曾是辉煌的都城，这曾是繁华的临安，在钱塘江的脚下缱绻，在和风润雨下生长。这里的子民在你侬我侬的吴语之中自带着一种素雅，女子娇美，男子清秀。

       我翻动着如今挂在她主页上照片，她的脸上依旧带着微风下清荷的那般光彩。

       不知道为什么，绝大多数的消息都是齐先生告诉我的，仿佛他们两个是兄妹一般。如今想来两人确实还颇有相似之处，同样是眉宇间带着素雅和清秀。

       有一次偶然提及了秋伊一，同行的齐先生在几番对话之后突然拿出了手机给我看了几张她的照片，我可以从她的背景中可以看出她或在旅游或是在饮食。这一些都是一些相对私人的照片，但是我没有向齐先生问它们来处。

       “我觉得这是我亏欠你的。”齐先生那么对我说。

       我没有回答，或许我心中猜到了些什么，但是这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

       “我给你看这些照片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你或许会感兴趣。”

       “要说感兴趣也不是没有。但是总觉得味道变了。”

       “我记得她一直说自己是一个以爱为生的女子。”

       “她确实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子。我不单单是说她的外表，她在思索，思索自己存在的意义，我觉得这样很好。毕竟这个世界很多人都处在迷茫的黑暗之中。”

      “或许只是想太多了才会出现一种虚无的困境。不过我思故我在嘛。”

      “你这样理解也行，然而我记得秋伊一她曾经说了一句话，现在想来我觉得这或许是爱上她的理由，当然前提是我们把着爱情分析暂时搁置的情况下。如今不妨和你说说，我看我身边也没有多少朋友了。”

       “好。不过你能跟我说，我感到很荣幸。我想到还能一如既往地获取你的信任。”

       “与其说是信任，不如仅仅只是分享了一次经历吧，你且把它夸大了。”

       “那你且说道。”齐先生带着微笑看着我。

      “她和我说她存在的价值就是爱情。”

       “恩，她那么说或许也是那么做的。”

       “每当我想起她的时候这句话总是在我的脑海里回荡，像是古钟在这座城市里敲响一样。”

       “哈，有那么厉害？”

      “确实，就像黑格尔说的一样，她就像是扔下了一颗石头，可是她没有想到这在我心中激起了涟漪。我突然想问自己当年为什么要去英国。”

       “去世界的中心，去和最优秀的学生竞争，跻身到这个世界的上流。”齐先生这样答道，我也没有否认。

       “我甚至没有想过真正要去英国的目的。”

       “你去学心理学呐。你的目标很明确。”

       “或许是的。但是学心理学的目的呢？”

       “医治众人，普度众生。”

       “我没有那么崇高的理想，别人的苦难我想我是没有办法救助。”

       “你这点倒和秋伊一十分相近。”

        “我想我是自私，她是自我。”

       “或许都有些。”

       “我其实一直在懵懵懂懂地考虑着自己的存在。”我看了看齐先生，“然而我之后想起了秋伊一的话，我觉得她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存在。”

       “用爱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用爱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或许你一开始会觉得滑稽，但是这就是她找寻自身的价值和意义。”

       “我倒觉得这样合乎逻辑。”齐先生顿了顿说，“不过你既然已经回到了杭州，为什么不去找他，我想她也已经知道你已经回来了。”

       “恐怕还是不用了。”

       “又是人生空缺的那套理论？”

       “不，只不过消失的似乎就淹没在平淡之中了。何苦要白费气力。”

       “那你还想和她见面吗？她在家里的时候曾和我提起你。”

       “恩。那其实也不必了。”她和我爱情的活体在离开的时候所有我与她的联系就即告终，既然当初煞费苦心地忘记，如今又何必费尽艰辛地想起。

       我的手机突然又有了振动，我一看是唐兰陵，本来想挂了。然而齐先生却礼貌地示意我接这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