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再回不去的风吹麦浪,无论青亮还是金灿......
“现在她和可能正坐在家乡门口的矮凳子上想我呢吧”。
那时数年我们站在风吹金黄色的麦浪里手里拿着镰刀,夏日炎炎,腰弯的累了挺直着站会儿,她回头看我时汗从满脸坠下,我朝前看她时还只会咧嘴傻笑。那时候她笑靥如花,很白,很神气,我是八九岁的孩子,觉得自己聪明懂事成绩很好,村庄就是整个世界。
眺望,目之所及麦田一望无垠,远处有一排小树和另一个村庄接着还是麦田,风一吹,地里的人直起弯下的腰停了手里的镰刀,望一眼风吹麦浪,咧着嘴笑。
好多年我再也没有站在麦地里眺望,不知道她自己在麦地里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我们那些年的勤劳快乐,只知道她心里总是装着烦心事至少嘴上是这样。她的脸和胳膊已经有点黝黑过了冬天也捂不白了的那种,时常想事情发呆出神,温柔了,笑得时候眼角也有皱纹了。而我已经十八九岁了,比她当年还白,很神气,笑得时候口无遮拦很大声,不笑的时候很安静,不喜欢出门而她这点倒是没变,只是这么多年没怎么出过村庄。
而我的世界变了,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很大,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瓶子里还只是装了石头而已。我想去看这个有人一直在看的世界,想过不一样的有人一直在过的生活,想做好多有人一直在做的事情,想学好多有人已经精通的她们的兴趣东西。但是我发现羁绊,于是我开始怪。当我终于出走这个村庄看了这个世界,思想随时间长成弯而韧的芦苇,又开始念,在村庄的所有日子年月,活水般流动生生不息,点点滴滴好像早已刻成童年时光带,时常自动放映使我疯狂的想陷进去再也不出来。
后来我不再愿意去地里干活她也不会强迫我去,只是好怀念那些年的时光,简单干净没有烦心事,无知而快乐,当世界成了我的世界,村庄不再是,她和家都在村子里而我却一直留在了世界里,回家无春秋,必然再无风吹麦浪。可是当我看见她的世界也变了,却因为我。我便会矫情的一下子流出眼泪。
回家的日子我开始变得喜欢粘着她,像十年前一样,她去哪我去哪,我去哪叫她也去哪,再无青春期的叛逆和神气,温柔了。
都说了不能回忆,说起来一个人就会想起好来多事又想起来好多人,就会陷入回忆,而那又是个回不去的地方,总是会附带忧伤。我的愿望只有一个,经年后,我带上镰刀和母亲一起去麦地,一阵风吹来,我眺望无垠风吹金黄色的麦浪回头看她,笑靥如花,她也朝前看我,咧嘴笑着。不神气,都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