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巨大的池塘,被污染成这个样,太可惜了!”2001年,至从我把人生的另一半找在了医院,每天行走于医院连接场镇的那条200米的塘坎公路上,都会忍不住地如此惋惜。
在我眼里,这口巨大的池塘,应该是小桥流水的,应该是亭台楼阁的,应该是一池荷花,鱼戏莲叶间的;应该是池塘的中间,有一道长长的七弯八拐且有护栏的小桥,从医院的这头,一直延伸到池塘对面派出所的那头;应该是围着池塘的一圈,有长长的廊道,还有休闲的长椅。
然后,在每个清晨或是每个傍晚,我惬意地穿过中间的延伸至对面派出所带围栏的小桥,看一池荷花盛开鱼戏莲叶间的样子;近距离地看“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静谧;看一个个莲蓬,晃着重重的脑袋,在风中摇曳的样子;看荷叶上晶莹的露珠滴溜溜地滚落,“咚儿”的一声清脆,融入池塘的怀抱,再引来一群觅食的小鱼,那该有多美!
“别作梦了,这么大一口池塘,要打造成你想像的样子,那得花多少钱!还有,沿池塘大半圈的楼房排污口全都对着池塘,要怎么解决?这又得花多少钱?再说,有谁出得起这笔开销!”先生见我一次又一次地做着不切合实际的黄粱美梦,总拿最现实的话来敲打我,想打醒总沉醉于遐想的我。
是啊,亭台楼阁易修,小桥流水也不难,难的就是从根本上解决那些排污口的问题!
每一次沉醉的遐想,总在最后的一声叹息中结束。的确,我太爱做这个黄粱美梦了。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我沿着这200米的塘坎公路,一走就是十多年。
从牵着蹒跚学步的儿子走过塘坎,到看着儿子踩在滑板上从塘坎一溜而过,再到儿子骑着自行车来来回回地往返在塘坎上,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诫着儿子:那池塘的水很脏,千万别到水里洗手洗脚!
池塘每年的四五月,依然会翻池,会有无数的大如十斤八斤,小如寸长的大小鱼儿殒命。那些命大没有翻池的鱼,总有人在每年的某些夜晚,划动着渔船,进行打捞。
“池塘的水那么脏,这打来的鱼,别说是卖钱,就是白送,也不敢吃啊!”我曾带着无限的疑惑说道。
“这鱼哪个敢吃,听说是偷偷地卖给一些养鱼大户,拿到他们承包的池塘里,养上几个月,再打捞出来,进行售卖!”有知情人告之。
“哦,难怪选在晚上捕鱼,这就不难理解了!”但我总有一种类似于“洗钱”的感觉。只不过,在这里,不叫“洗钱”,叫“洗鱼”。
更有一些很厉害的人,知道这些鱼常卖给哪几家养鱼大户,从而不再买他们的鱼,不得已,那些经过“洗鱼”的鱼,只好卖到外地。
小白白的我,也在人家悄悄的指点下,尽量地规避着,不买这经过“洗鱼”的鱼。
这种日子,一直过到2015年。那年,儿子在乐外婆的帮助下,进城上了初中,我也随同儿子一起,搬到了县城早就装修好,已通风半年的新家。
那口浑浊的巨大池塘,也终在我的无限遐想中,成为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