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世世都是你(上)

(背景:枕上书55集凤九与东华告别后转身一瞬间)

  东华无奈地望着远去的凤九,没有挽留。心痛如绞,一口血喷出,东华用手胡乱地擦过嘴唇。

  凤九走到门口,突然想再看一眼东华,就一眼。凤九不自觉地回过头,看见东华十分痛苦地抚着心口,凤九径直跑到东华身边,道:“帝君,你......没事吧?”语带哽咽。

  东华看了她一眼,道:“小白,你不用担心。”接着又顿了顿,道:“小白,你能不能留下陪我一天?”语带恳切。凤九从没见过东华这般卑微的模样,心下不忍,就答应了,反正滚滚放在谢孤栦那儿也不会有事。

  “帝君,要不要找药王帮你看看。”凤九坐在了东华的对面,关切地问道。

  东华摇摇头,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他只是想与心中的挚爱再度过最后一天。

  凤九端详东华片刻,想说什么终究也没说出口,他们已经疏离至此了吗?东华面色苍白,却还是一如既往地自己一个人担着。

  “小白,同我讲讲你在凡间的经历吧?”东华运用仅剩不多的法术,运了运气,使他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凡间?”凤九有那么一刻很想坦白滚滚的事,很快又转念一想,别给东华压力了。“我在凡间开了小酒馆,你知道折颜上神的手艺,我曾经跟他学过两手,所以生意极好。我的厨膳手艺也很好,你知道的。”凤九将有关滚滚的一切抹过。

  东华听着她讲述在凡间的经历,心下放心,他的小白过的很好,以后没有他也会过的很好。

  “帝君,你呢?这些年你都在做些什么?”凤九反问道。“我一直在找你,小白,我希望你回来,但我怎么也找不到你。”

  凤九听后,一滴泪滑过鬓边,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其实也很想东华,但她以为东华留在了魔族。是的,她还爱着东华,只是太没有安全感了,总是得而复失,很多次还是因为姬蘅。

  气氛忽然尴尬,两人都不知道该同对方说些什么。

  “小白,该用晚膳了,你跟我一起吧。”东华顺手拉过凤九的手,凤九竟然忘记抽走,两人走到六角亭处,停了下来。

  用膳时两人依旧只是说了只言片语,凤九想着用完膳自己就去找姑姑吧。

  “小白,我给你准备了房间,你今夜可否宿在太晨宫?”东华已经是第三次恳求她了,凤九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拒绝。

  深夜,凤九走进那房间,房间里布满了鲜花,都是她喜欢的。珠帘全换成了粉色,都是她喜欢的。再打开衣柜,每一件衣服于她都很合身,显然不是一日就能收拾好的。凤九走到床前屏风处,发现那屏风不同寻常,上面有一只可爱的九尾红狐,是她。九尾狐的旁边飘着朵朵月令花。

  东华并未前来。“殿下,帝君嘱咐您早些休息。”重霖礼貌地说道。“重霖,帝君设计这间屋子应该花了不少时间吧?”凤九问道。“帝君确实花了不少心力,殿下或许对帝君有些误会,帝君心中自始至终只有您一人。重霖先告退了,还要服侍帝君。”重霖拱手道。

  “帝君,凤九殿下准备歇息了。”“嗯。”东华颔首。

  东华施了隐身术,想最后看一眼他的小白。果然,小白还是那个小白,半夜还是爱踢被子,东华轻轻帮她盖上。掏出怀里的半心戒,用了法术戴在凤九手指上,随后忍住泪水转身离去。算是诀别,以后半心戒会替他护好凤九。他已没有什么遗憾,自己的小白能住在自己设计的屋子里,以后小白可以随时来太晨宫。

  凤九睡得很安稳,枕头上有白檀香味,让她安心。凤九醒来时已经不早了,于是她走到梳妆台简单打扮自己。凤九忽然发现手上多了一枚戒指,怎么回事?昨天她明明没要。“还是还给帝君吧,昨天自己陪了帝君一天,也是该告别的时候了。”凤九自言自语道。

  “殿下,您醒了。”重霖刚想问凤九需不需要用膳,东华临走前嘱咐过他照顾好凤九。“重霖,你知道帝君去哪儿了吗?”“殿下,臣不知。不知殿下找帝君是要做什么?”“重霖,我想把戒指还给帝君。”凤九说道,她不能要东华的东西,两人以后还是分开吧。

  “殿下如此不愿留下帝君的东西吗?”重霖语带薄怒。未等凤九说些什么,重霖继续说道:“殿下昨晚住的那间屋子,是帝君花了不少心力设计的。帝君一直在等你回来,几乎是每一天都要给你做一样东西,诸如说衣柜里的衣服、梳妆盒里的发簪。殿下如果有空不妨去碧海苍灵看看,碧海苍灵帝君同样花了不少心力,栽好了果树,建好了凉亭,还有两百年来收集的制剑图纸和材料。”

  “帝君有可能去了碧海苍灵。”凤九听完最后几句话,想去碰碰运气看看帝君是不是在碧海苍灵。

  凤九回忆曾经去碧海苍灵的路线,只见琉璃戒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凤九随着光的指引找到了碧海苍灵。东华设下了结界,琉璃戒同样打开了结界。凤九环顾四周,果然自己想要的一切东华都已经实现,或许她真的误会了东华。

彼时东华内心五味杂陈地看着紫色的嫁衣,他还没见过小白为自己披上嫁衣的样子,一定很好看。又用手轻轻抚上凤冠,心里又是一阵酸楚。嘎吱一声,门打开了,东华转身看到来人,有几分惊愕。

  凤九看了一眼东华,脖子上布满了紫色的毒,伤口极为可怕。她好像见过姬蘅的秋水毒,帝君这是?

“小白,你怎么来了?”东华语带哽咽。“帝君,我是来找你的。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凤九走到东华面前,忍不住问道。“没事,小白,你放心,我怎么会有事呢?”东华强撑着笑脸。“这两天你要乖乖待在青丘,你的家人会照顾好你的。”东华嘱咐道。“帝君,你可以跟我讲讲你大婚没来的真正原因吗?你若是还把我当你的妻子你就告诉我,不要一个人瞒着。我虽然年龄小或许帮不上什么忙,但我会尽力。”凤九拉过东华的手,现在她算是想清楚了一些缘由,当日必定是事出有因。

“帝君,发生了什么你就同我说,我陪着你一同面对。我现在才相信你一直都在念着我,房间里的一切。东华,我昨天提出和离一定很伤你的心。”凤九陷入深深地自责中。

“小白,你永远是我的妻子。”东华帮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深情地说道。“小白,这琉璃戒是半心戒,我剖了半颗心为你做了戒指,我爱你,小白。我东华这一生只爱过你一个人。”痛意袭来,东华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东华,你为何要......是不是很疼?”“不疼,小白。你回来我很开心。”东华郑重说道。

“那你身上可是中了什么毒?好像有些像姬蘅身上的秋水毒。”东华一五一十将当日发生的事情说出,凤九听后肠子都悔青了,如果自己当时能多等几天,多相信东华几分,那一切都会不一样。东华又犹豫地说出缈落之事,凤九道:“东华,我跟你一起去对抗缈落,你不会羽化,如果羽化,我陪着你一起。”凤九眼神坚定,用手轻轻抚摸东华的心口处。

“东华,我也想告诉你一件事。当年我走的急其实因为折颜告诉我怀孕了,我怕如果不离开被爹爹知道要找你算账,我当时真的以为你跟姬蘅在一起了,我不想给你压力。”凤九说完,握上了东华的手。“那孩子?”东华紧张地问道。“东华,孩子很好。滚滚是个很可爱又沉稳的男孩子,现在在谢孤栦处,你不用担心。”

“小白,你在凡间独自带孩子,一定很辛苦,是我无能,没有找到你。”东华听后大为懊悔。“帝君,所以我要和你一起进入星光结界,战胜缈落之后,我们去接滚滚,滚滚还没见过你呢。”

“我答应你,小白。”东华知道凤九执拗起来是真的执拗,所以没有拒绝。

  两人用了隐身术,去谢孤栦处看了一眼滚滚。“帝君,滚滚随你,你看长得多像你,我老觉得自己在照顾小时候的帝君。”“小白,滚滚很可爱,等咱们回来,带着他好好玩,他大概还不知道自己有父君吧?”东华看到滚滚更加自责,自己果然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君。东华轻轻抚过滚滚的脸庞,笑道:“滚滚,你一定要等娘亲和父君回来。”两人见过滚滚后转身去了梵音谷。

东华遂打开星光结界,空中陨星滑落,折颜推测出东华即将羽化,赶到了梵音谷,同去的还有白浅夜华、成玉连宋、白真、司命和重霖。

  凤九和东华已经进入了星光结界。

  “东华,你做出星光结界,那我们便做个了断。你居然还带上这只小狐狸。哈哈哈哈哈哈。那我便让你永失挚爱,尝尝锥心刺骨之痛。”缈落狂妄地说道。

  “我来此,便是同你做个了断。”东华和凤九召唤出苍何剑和陶铸剑,他们要守护四海八荒,他们相信他们一定会出去和滚滚团聚。

  缈落率先向东华发起进攻,凤九则灵敏的绕到缈落背后。东华法力失了大半,如今只能靠智取。缈落也非等闲之辈,用了分身术,向凤九发起进攻,凤九哪里是缈落的对手,很快便被打翻在地。不过凤九的血溅在缈落身上,缈落修为消散。

  九尾狐的心头血可以净化妖邪!凤九恍然想起姑姑白浅曾经用心头血救了墨渊上神。凤九毫不犹豫将剑朝心口刺去,东华见状飞奔到凤九面前,道:“小白......”

  缈落趁机偷袭东华,东华用苍何剑挡下进攻,无奈也难敌修炼邪术的缈落。但东华发现,赤金血和九尾狐的血混合对于缈落的修为有着巨大的毁灭之力。只可放手一搏,两人皆受重创。

  东华同样以血祭剑。

  又是几轮恶斗,两人总算找到机会将剑齐齐刺入缈落胸膛,缈落终于灰飞烟灭。只是杀了敌人,两人也快不行了。

  “小白,早知道我不该让你来,我就算死了,星光结界也打不开。现在你也不行了,滚滚怎么办?”东华试图用手捂住凤九心头不断涌出的血。“东华,你是想一个人同缈落同归于尽?可是,东华,你是我最爱的人,也是我唯一爱过的男人。你若走了我或许再也开心不起来了。不管你去哪我都要跟着你。”凤九虚弱地说道。

  “小白,我也离不开你。这二百年我孤独寂寞,就仿佛回到从前。可是得而复失和从来没有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小白,我爱你。”东华深情地吻在凤九的额头上。“东华,我也爱你。”凤九亦深情回应。

  两人终究是齐齐晕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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