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屋里的小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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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给孩子们讲过的一个故事。

他们并不很喜欢。

他们更喜欢小海盗“洛克”的冒险生涯和“疯婆婆”在深夜,带着一群无家可归的“野孩子”搞恶作剧的故事。

当然,这些故事都是我胡诌的。海盗“洛克”,是我给儿子在那个虚幻王国里的角色,而“疯婆婆”是我,至于故事里的“野孩子”,其实就是一楼的含笑、四楼的婉莹和隔壁的子涵——这个楼道里的,还没长大的孩子们。

而树屋里的小精灵,虽然长着可爱的样子,小小肉身,晶莹剔透,能发光,能在空中轻盈飞舞,却没赢得孩子们更多的喜爱,居然没有哪个孩子乐意做它。

因为,故事里的小精灵,从头至尾只会说一句话:“我相信你。”

这是在孤独的时候,杜撰出来的一个形象。

没有魔法,脆弱得如同一只小甲虫,安静不淘气,与人打交道,开放而平和。

偶然邂逅的小男孩要带它回家,它说:我相信你。

小男孩受到大人疏忽,关起房门掉眼泪,它飞到跟前,说:我相信你。

小男孩闯祸了,吓得不敢回家,它安静地一路相随,只是对孩子说:我相信你。

最后,当那男孩把要它送回小树屋,它轻轻地扇了扇翅膀,向他告别,还是说:我相信你。

故事里的小男孩,和这个楼道里的孩子们一样,在一个个封闭的格子间长大,单调的环境,孤立的处境,没过多机会接触与自己不一样的生命,不懂得信赖,亦不知道融合,但他凭借一个小精灵的深情,获得慰藉,懂得并珍惜感情,最终与这个世界和他人建立起了沟通的通道。

也许这个故事过于平淡了,没有仙乡,也没有奇遇。这个独自居住在树屋里的小精灵,跟孩子们在梦中相遇的天使也没多大区别,只是更简单更天真。孩子们听了一遍后,没有谁还有兴趣站出来,向我打听这个小精灵的最终去向。

但我一直没舍得把这个故事以及“小精灵”这个故事形象轻易放下。尤其是随着时间流逝,渐察觉到自己和身边的一些人一样,虽然一直在摸索爱的真相前行,但一直都止步于自我的深渊里,这个单纯的小精灵,越发让我觉得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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