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菇X菇龙〕你不能离卡卡远点吗?(12)

白鸟撑着车门抵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全开着的窗外。路灯、住宅商铺的灯,都是橘黄色的,在他独特眸色的眼睛里跳动,好像把水果糖投入天边由蓝渐变橙的霞光里。几乎融化了,但又立刻被渐渐驶入山路的车拖拽出去了。

山上温差大,太阳还没完全落下去就已经有些冷,明明才南方的10月。白鸟面前的车窗被坐在驾驶座的管家关上了,后者在车镜看见前者稍带怒意的神情,连忙解释道:“风冷,怕少爷您冻着。”

“少爷,难得老爷喊你回去聚一聚,您就开心一点吧。”车窗被关上之后,白鸟就瘫着脸低头看手机,原本看着窗外那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荡然无存。

“老头子,请你来管理我家的事情,做好你分内之事就好了。”白鸟两颗眼珠子往上瞟,头和脖子一点也没动。管家连忙闭了嘴,白鸟又补充了一句:“等会送我到了地方你就自己开车回去吧。”

“少爷今晚留在老爷那?”

白鸟停下手里敲打键盘的动作:”嗯。”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以小幅度地上下跳跃着。动作很轻,不像在打字,更像是手指止不住地颤动。

管家不语。丰富的阅历告诉他要是继续问下去,他这份工作就不用干了。听说这位大明星就是嫌之前的几个管家太过多管闲事而辞退的。

车子在七转八弯的山路上行驶,车子里的尴尬气氛愈演愈劣,为了稍微缓和一下,管家按下了电台的开关,一曲舒缓的轻音乐从车载音箱传出来。

良久不说话的白鸟竟然开口问:“你这觉得这曲子怎么样?”

“啊?什么?” “这曲子,这首轻音乐《lolita》。”

管家稍微想了会,斟酌一下用词。他总不能说是自己顺便打开电台就刚好听到吧?“安静舒缓,挺好听。”

“是吗?”白鸟又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贴着防晒膜的车窗上倒映出自己的脸,直到被送到目的地。

他“父亲”的别墅。

……

南方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的,龙骨送平菇回去的路上突然就下起暴雨来了,明明黄昏时刻还是万里无云的。

两个拉起外套稍微能躲点雨,就一路狂奔回到平菇家门,平菇敲了几下门没人应,就知道卡卡这家伙又不知道出去哪里玩了。他叹了口气,从上衣口套翻找起钥匙。龙骨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刚想自己人也送到了,自己是不是也该走了?

“嗯?钥匙在哪?”说着平菇把外套脱下来仔细地翻查内外四个口袋。刚刚都没注意到,他外套底下是件白色衬衫,最上的两个纽扣不好好扣着地敞开形成一道诱人深入的V行箭头,带着些许咸腥雨水从他的头发和下巴滴下来,流淌在胸口那篇白皙得的有些不正常的区域……湿透的衬衫紧贴在皮肤上,透白又映出肉色……平时给人一种娇小的感觉,但事实上应该是精瘦吧。上半身是标准的的的倒三角,肩膀很宽,腰却很细,好像一只手就能揽住了,tun……咳咳!

龙骨看见到平菇突然往自己这边转的眼睛,干咳了一下看向屋子外。正巧看见倾盆大雨下,门口的台阶外种着一株绿莹莹的植物,不对,还正长着橙红色嵌着点蓝色的花。

“那是什么?不拿进来没事吗?”龙骨转头问平菇,后者刚找到钥匙突然想起还有这盆花,连忙把钥匙交给龙骨让他开门,自己就冲下暴露在狂风暴雨中的楼梯去抢救那盆花了。

“啧!”平菇捧着花盆回来的时候,龙骨看见那细细长长的花茎已经这折断了,被他可怜兮兮地托着才没掉进土里。

平菇顾不上自己还是湿漉漉的,去厨房拿了双筷子,又从龙骨的发尾扯下一条橡皮筋。(龙骨:???)弄了一个简便的架子夹住了那朵花。然后又哒哒哒地走进自己房间,龙骨以为他要忙活一会,连忙说:“你接我把伞吧。”

“雨这么大,等会再走。”平菇又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踹开了卡卡的房门,(卡卡:???)再走出来的时候,拿起两套衣服和一套新的内衣朝龙骨飞过去。龙骨被衣服糊了一脸,只能听到平菇拉着自己往一个地方走,一边说:“你用一楼的洗漱间,我去二楼的。这么大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给龙骨演示了一下自家热水器怎么使用,平菇就离开了自己去洗漱了。等平菇上了楼,突然想起两层楼的热水器是连着同一个储水池的,再看看指示器上显示的量,应该只能让龙骨一个人洗了,再洗得等一会。可是再等一会,就真的要感冒了。

冷不丁的平菇打了个喷嚏,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他连忙抱起换洗的衣物匆忙地洗了个冷水澡,出来吹着头发的时候,在桌面上的手机震了一下。是来自白鸟的信息,按上指纹打开。

“他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平菇的瞳孔猛地收缩,一手指腹在屏幕上飞快的滑动,找到白鸟给他留下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另外一只手关掉了吹风机。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影响了电波的传递,拨出的电话铃声有些沙沙地磨人的耳朵,一直到嘟嘟的急音都没人接听。平菇再按下一次,这次没得铃声响开,电话就被人挂断了!他看向窗外,手里拿着急嘟的手机,再次不死心地按了一次。

“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启用来电提醒功能…”

这雨是没办法停了吗?二楼窗外架着着一排刚结出花苞的不知名植物,平菇一下子没想起它们,任由这场狂风暴雨摧毁它们还稚嫩的枝芽和花苞,枝干折断与花瓣凋零发出细细的呻吟,被巨大的雨声掩盖过去了。

龙骨热气腾腾地瘫坐在沙发上,看见头发还滴着水的平菇听着手机蹬蹬蹬地下来后转身拿起玄关的伞就要出门的样子,连忙问他要去哪。

“找个人。” “这雨挺大的,有什么事电话联系不行?”

“他关机了。” “找卡卡?要我一起吗?”

“不是,你别掺合。” “那你就是要把我一个人丢这?”

说完,龙骨感觉自己说的话怎么像个空虚寂寞冷许久,面对冷淡丈夫的怨妇?但怎么说雨这么大,到底找谁这么要紧?还有那盆花…平菇也不是什么花卉爱好者,一定是其他人送给他的,他还挺紧张。

“我说你……我的天!你发烧了?”龙骨拉住平菇的手臂,异常的高温告诉他身体的主人状况不好,再看看其身体被拉了一下就晃悠悠地往后倒进龙骨怀里,捂着嘴好像要吐。龙骨感觉自己抱着个刚煮熟的鸡蛋,扶着平菇进了卫生间。后者被他扶着对着马桶吐得七荤八素,直到什么都吐不出来,只能对着下水道干呕。

龙骨很佩服他吐完后还记得按冲水键,并且强打精神离开靠着都龙骨说自己没事就是反胃,然后在出卫生间的时候被门框绊了一下,整个人扑出去幸好被龙骨接住。

“你这样怎么出去找人?”龙骨把他扶进自己房间里,给他到了杯热盐水,拿起一旁的吹风机给他吹着头发说。“咳咳,咳咳,这也太快了,怎么刚刚好这个时候…咳咳!”平菇的声音沙哑,听上去难受极了,还不时咳嗽,把原本就因为高烧而异常红润的脸弄得更加鲜艳了。

“先吃药,药在哪?”龙骨在平菇的指示下找到了感冒灵给平菇撞开药粉,递到他面前。平菇接过来,伸出舌头舔了一口,喊:“又烫又苦,没点送药的吗?你好歹弄凉些再给我。”

“喝吧,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婆妈?” “你说谁?!”说着龙骨条件反射地举起手夹住了平菇打过来软绵绵的拳头。龙骨稍微往自己这里用了点力,平菇上半身倾斜过去,两双眼睛大眼瞪小眼,龙骨问:“你是不是要去找白鸟?那盆花是不是白鸟送的?”

平菇瞪了他一会,拿起床头柜的药咕噜咕噜地喝个精光,拉起自己的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背对着龙骨不理他了。

怎么说呢,有点可爱。龙骨对比了一下平时和他刚刚喝药的样子,心里某块软软的被人撞了一下,脸上不住地挂起笑容,拉过一张椅子坐下说:“别想我出去你就偷溜出门。”

“这是我的房子…”平菇瓮声瓮气地在被窝里说,龙骨故作伤心地,这个状态的平菇让他不知道为什么敢那么放肆了:“外面的雨好大啊,你好狠心,要把我赶出去?”

“……”平菇沉默,过了一会,裹成茧样的他在床上翻了个身,面朝龙骨,灰蓝色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多了许多的柔和,是和平时那股子一身刺一样气场不一样的平菇。就像被撬开了外壳的蚌,露出柔软的内脏,柔软得让人觉得能轻易伤害他。

“你这也太犯规了。”

龙骨心想到底谁比较犯规一点啊!又想这么好说话的平菇错过了不知道下一次要等到什么时候,于是开始徐徐图之。

“你和白鸟到底怎么回事?”

听闻,平菇的眉毛猛地皱起,又翻过身不理他了。龙骨心里叫苦,怎么办他的大哥还是一如既往的难搞,手往披在椅子上的外套衣兜摸过去,摸到了今日在福利院那个扎着小揪揪的女孩子给自己的糖,冒着被清醒过来的平菇揍死的风险,试探性的问:“药是不是挺苦的?我给你颗糖,你告诉我你和白鸟的事情行不?”

“你当我是小孩子?”说着平菇裹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转身往龙骨这边挪。就在龙骨以为自己要挨揍的时候,平菇抽出他手里的糖,沿着锯齿撕了一会又给回龙骨叫他撕开。

“给。”把撕开的糖果挤出包装纸一点,平菇直接上嘴含进口里,硬糖在嘴巴里和牙齿撞击,把玩。龙骨的手指间摩挲一下有些湿润的皮肤,有些失神,在平菇一声清脆的咬断糖块的声音中回过神来问:“你可以说吗?”

“……”平菇不说话继续嚼着糖,龙骨继续问:“你喜欢白鸟吗?”

糖块在他嘴里发出细小的粉碎声,平菇的话出口就带着太妃糖的甜味:“不喜欢。”

“那你和他交往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他保守秘密。”

“保守什么秘…” “糖吃完了。”

平菇朝他吐了吐舌头,一副没糖你别想问的架势。龙骨又去掏自己的外套,好在还有。

“保守…”“吃完了。”

……

几轮下来龙骨总算知道平菇根本就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每次他要问,平菇就火速吞下糖块,看着最后一颗糖,龙骨觉得自己还是问点别的吧。

“白鸟对于你来说,怎么样?”

平菇此时嘴里吃着的是酸梅糖,唇齿之间散发出酸甜酸甜的气味:“重要的人。”

“花是他送的?” “是,天堂鸟。”

“他怎么了,让你这么急去找他?” “他可能有危险……”平菇的身体有些摇晃,应该是药效上来了,他晃了晃脑袋强打起精神。

“有什么危险?” “关乎我们之间的秘密……”

龙骨看着身体越来越贴近床单的平菇,觉得还是快让他休息吧,就打算问他最后一个问题:“enmm,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平菇撑起脑袋,慵懒地往龙骨勾勾手指,双唇上下碰了几下。龙骨听不清,于是凑过去听。

灯盏照在他两重叠在一起的脸,在白的的被褥上也留下两个重叠在一起的影子。龙骨面露说不出是惊慌还是别的什么神情,平菇已经用他那双有些发烫的手捧着他的脸迷迷糊糊地说:“是我,想保护和爱惜的a……”

还没说完,平菇就舌头打结一般地在这个a音上口齿不清,最后一头扎进枕头里呼呼大睡。

…………

白鸟在地上四处散落的衣服找了会,没找到自己的,于是打算抽起身后的被褥盖在身上就走。

一只小小的手拽着他的被子,手的主人发出虚弱而疼苦的乞求:“救·救·我……”

白鸟往后瞟了一眼,正好对上“父亲”的眼睛。他笑了一下,眸色像晚霞一般渐变的眼睛如同只是往死水滩里倒了些颜料而呈现出来的而已。

白鸟用力地把被子从那双小小的手里抽离。宽大的床随之颠簸。

他撩起眼前散开的头发,手上有些黏糊,是汗还是别的什么,挺难受的。另一只手伸过去,在那张稚嫩的脸,那双大大的眼睛旁抹去咸苦的泪水。

白鸟俯下身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然后转头披着被子从床边站起,离开。床在他离开的时候又是一震。

“哈……”从房间走出来,在门卫的保镖对白鸟视而不见,他就这么晃悠着身体一步一步地往浴室走。

“手机……”到达浴室后,白鸟把门反锁,掏出裹在被子里的手机以及一个小小的u盘。抽出u盘尾部的小黑卡,插入手机的卡槽,开机。

打开淋浴头,里面喷洒出冰冷的自来水,往浴缸里注满水后手机也已经开机了,他躺进去,拨打了通话记录的第一个来电显示。

…………

煤气炉上咕噜咕噜地煮着白粥,龙骨在一旁看着防止粥水煮开漫出来。话说这么说,他却一直心不在焉地摸着自己的下唇。

平菇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他当年为什么?该不会是和那些狗血小说一样的剧情因为某些事情离开?这样太草了吧……不对,他自己为什么像个怀春少女一样?

就算真的是因为迫不得已离开,也不代表现在就能顺理成章一起了吧?过去的让他过去不就好了吗?自己现在喜欢的不是卡卡吗?

「“龙骨,你真的是喜欢他这个人,还是因为他长得像平菇?”

平头借着自己想喝奶茶把脏辫支开,问龙骨。」

自己那时候当然是说喜欢他这个人。

「“真的?”」

”……”

卡卡不知道龙骨第一次遇见他是在龙骨军训休息的时候,他大概不记得了。

大二的师兄师姐会借着军训期间向大一的新生介绍自己的社团,顺便带点慰问品。那时候卡卡穿着运动服,一头刺啦啦的头发被水打湿乖巧地垂下,应该是刚下体育课就来的吧。

看见卡卡的时候龙骨眼睛都要掉出来,手不禁地哆嗦。卡卡在前面介绍自己社团的时候,他什么都没听到,直到卡卡最后补上自己的姓名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认错人了。

但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没办法熄灭。

“咕噜咕噜……”炉火上的白粥煮开了,叫嚣着自己开了。龙骨把粥关掉,又看着冒着白泡的粥水慢慢地归于平静。

“磅——!”他一拳打在了煤气炉的不锈钢板面上。

那又怎么样?又怎么样?又要怎么办?

放在饭桌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是平菇的手机,龙骨看了一眼来电提示,上面备注白鸟两个字。他心中的郁闷烦躁瞬间到达了顶峰。挂掉,关机,两个动作一气呵成。

……

“挂掉了?”这边白鸟再次打过去,对方的已经关机了。把手机放在洗手台上,整个人缩进水里,冰冷的水已经给不了他其他身体的刺激。

他在水里憋气了一会,又重新冒出水面,再拿起手机,小黑卡里的数据已经读取完全。白鸟吞了口唾沫,把全部的文件发送给另外一个人。

……

狮子原本好好地在肝老师布置下来的软件设计作业,突然一旁的手机剧烈地响起来。他看也没看就接过来说:“喂!”

他有些冲的语气有些吓到对面的人,对面沉默了一会才自报家门,是平头。

“啊,是你啊,找我有事?” “知道平菇在哪吗?我找他有事。”

“这,我也不知道啊,问问卡卡呗。” “卡卡的电话没人接。” “啧,他应该浪疯了。”

“平菇的电话你有吗?” “也打过了。” “嗯?失联了?”

平头在电话里说自己这几天有事要离开本市一趟,但现在这件事觉得还是问一下平菇。

“白鸟他给我传来这份质料,你给平菇转过去看看。”说完平头就挂了,邮箱里显示有封未读邮件。

“白鸟的邮件?”作为这位明星的头号粉丝(脑残粉),狮子手里的鼠标比他脑子还要运转地快点开了邮件。

……

置物架上的手机在白鸟几乎要在凉水池睡着的时候响起,他拿起来,想也没想这个电话会有其他人打过来,以格外热情的语调说:“喂?”

“……白鸟,是我……”对方不是平菇,是谁?声音有点耳熟。这个是白鸟私人的电话,他除了平菇谁也没给,所以这个有些熟悉的陌生人是谁?

白鸟的迟疑让对方意识到自己应该自我介绍一下。“那个,我是狮子!是你fan,我们昨天还在福利院见过面的!”

哦,是那个看起来憨憨的大学生。白鸟想起来了,手捞起泡在水里的头发,发出哗啦的水声。他换了比较欢快的声线,脸上也条件方式挂上标准的微笑:“当然记得,那请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号码的?找我又有什么事?”

“你现在是不是不方便?要不等……” “没事,在泡澡而已,你说吧。”

电话那边一时间哐当和狮子哀嚎还有其他人杂七杂八抱怨喊叫的声音,话说对方从打通开始就有点吵,是在网吧吗?等对方那边重新恢复平静后,狮子的声音续上了良久的空档:“号码是我……通过一些途径找到的,我好歹是计算机软件的,懂一点。”

怎么?到正主面前搞人肉搜索你还挺自豪?白鸟内心吐槽道。那边狮子继续支支吾吾,好像要准备说些难以启齿的话:“那,那些照片……”

“什么照片?”白鸟感觉一股凉意从脊梁骨末端直达头顶,恐惧让他语气急躁地低吼质问:“你说什么照片?你从哪里知道的?!”

“我,我……点开了平头要转发给平菇的照片,他说是你的……”狮子被这么一凶语调马上低了八个度,怂怂地恢复还没等他得到白鸟的回复,后者立刻挂断了他的电话,转而拨打另一个号码。

一首歌过去,平头并没有接听白鸟的电话。白鸟暴躁地揉了揉头发,打算再打,狮子的电话就在这么夹缝之间的时间插入。白鸟深呼吸一口气,安抚自己纷乱的情绪按下接听。

一开口,白鸟就问:“你想怎么样?” “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我不想怎样。”狮子说,此时他那边十分安静,能听到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的声音。

“我没有必要回答你的疑惑,如果你想要钱之类的我可以给你。”白鸟重新靠在浴缸壁上,眼睛看着天花板的灯,昏黄色的灯光和床头灯的颜色很像。“或者你想要别的?例如我?”

“咳咳!”狮子一阵呛水的咳嗽。“你在说什么?!我才,才!没有这种打算!”

“在圈子里有关我的绯闻也不少吧?虽然公司那边一直要我保持住人设……那些绯闻有一半以上都是真的,所以这只是做出一些小小的牺牲而已。”

狮子没有说话,听筒传来那边越来越剧烈的树叶与风的拼杀声,几乎到了震耳欲聋的地步,白鸟就继续自言自语地说:“还记得昨天我问你,你最喜欢我演的那个角色的时候,你竟然说的是我小时候演的一个小配角,那是仙侠题材的剧,我演的是潜入敌人内部的仙鹤弟子。你说你很喜欢我能表现出那种即使身处泥潭,内心依旧保持着高洁的形象。那是我第一次出演,都……七八年的事情了,没想到我还有粉我这么久的粉丝,先谢谢你的支持了。”

“但是,我是不电视剧里的仙鹤,你失望了吧?我和他唯一的相同点就只有都在臭烘烘的泥潭里,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净的而已。然而比起这些我的内部,我的心,都是小巫见大巫,他们都是脏的不可见人。我是个坏人,为了达到我的目的,我能出卖任何人包括我自己。我是自私的,虚伪的,伪善的……用世界上最恶毒的话攻击我也不为过,但这就是我。别人的语言和动作没办法改变我,要是不想弄脏自己的衣角就离我远些。”

“连平菇也不可以?”突然,狮子打断了白鸟的话。后者轻笑了一下,狮子站在走廊上,外面的风突然间停了,有些许树叶在他的笑声中掉落下来,滑进了了狮子身边的窗户。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致敬他啊。”

狮子舔了一下下唇,再次喝了口手里的可乐,才慢悠悠地说:“我不清楚你们之间的情况,但我觉得平菇不会希望你这么做的。”

“他一向这样,可是他不想我做和我去不去干这件事不冲突。不过还是请你对他保密,我不想给他添加负担。当然你最好也对其他人保密,包括你看见那些照片的事情。”

白鸟说完,狮子那边却沉默良久才说:“我现在不清楚要说什么了,一开始我是害怕你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才打过来的,可是现在我觉得我就在添乱而已。” “的确如此。”白鸟直言不讳。

“但是白鸟!我没对你失望!我!我!还是喜欢你的!你依旧是我爱豆!”狮子一番深情告白充分解释了什么叫做脑残粉。“而且你说自己和那位仙鹤弟子不一样,说自己内心也是肮脏的,可是那时候,电视机里你的眼睛里是有光的!我觉得你没有你自己说的那么糟糕。”

这下轮到白鸟无语,他脸上咧开一个想哭一样的笑容,带着怨气说:“那只是我演技好,你看错了。”说完他就把电话挂掉了,顺便关机后整个人没入水里。感觉水被泡得有些热,他哗啦一声从浴缸里出来把浴池里的水放掉,打开淋浴头,冰凉的水直接捶打在他的身上,像上千上万的细针扎进皮肤里。

不,没有人能真正理解另外一个人,不要抱有奇怪的幻想。等等,他既然精通电脑技术,说不定能利用一下……

…………

平菇浑浑噩噩地在一条巷子里往亮光的那处一直走,走了不知道多久总算是走到巷子的尽头,再往前一步就融入了刺目的白光中。他下意识的举起手臂一档,适应了光线后,他发现自己身处一条繁华的街道。自己身处的巷口正对着一所中学,中学的名字十分的熟悉,就是自己四五年前就读的初中。此时应该是上学的时候,大大小小的汽车、摩托车载着背着厚重书包的初中生从四面八方而来,让平日里清冷宽坦的街道围得水泄不通。

哔哔叭叭的喇叭和嘈杂的人声吵得他脑袋发胀,话说为什么自己从刚开始就一直觉得头有点疼?穿着过于宽大不合身的校服的手臂举起往额头摸了摸,才发现自己额头肿了一个包。原来就是这个包在作怪,自己为什么会……

“你……”男生变声期格外沙哑刺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平菇往后一看,就看见现在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龙骨套着一身宽松的初中校服,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这一下激起了平菇的记忆。对了,他俩初中的时候就是平菇从一群小混混手里救下龙骨才和他认识的,说起来也是挺嘲讽的,这么大一个人怎么还能被几个矮他两个头的小混混欺负……他自己现在是在做梦吗?那要是现在不理他,会不会就没有之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你?”龙骨问站在巷口照进黑暗的巷子里的光的人,那人抿了抿嘴巴。

反正只是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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