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子曰:“古之圣王,欲传其道于后世,是故书之竹帛,镂之金石,传遗后世子孙,欲后世子孙法之也。
今闻先王之遗而不为,是废先王之传也?”
子墨子南游使卫,关中载书甚多,弦唐子见而怪之,曰:“吾夫子教公尚过曰:‘揣曲直而已。’
今夫子载书甚多,何有也?”
子墨子曰:“昔者周公旦朝读书百篇,夕见漆十士。
故周公旦佐相天子,其修至于今。
翟上无君上之事,下无耕农之难,吾安敢废此?
翟闻之:‘同归之物,信有误者。’
然而民听不钧,是以书多也。
今若过之心者,数逆于精微。
同归之物,既已知其要矣,是以不教以书也。
而子何怪焉?”
【译文:墨子说:“古时候的圣王,想把自己的学说传给后代,因此写在竹、帛上,刻在金、石上,传留给后代子孙,要后代子孙效法它。
现在听到了先王的学说却不去实行,这是废弃先王所传的学说了。”
墨子南游到卫国去,车中装载的书很多。
弦唐子见了很奇怪,问道:“老师您曾教导公尚过说:‘书不过用来衡量是非曲直罢了。’
现在您装载这么多书,有什么用处呢?”
墨子说:“过去周公旦早晨读一百篇书,晚上见七十士。
所以周公旦辅助天子,他的美善传到了今天。
我上没有承担国君授予的职事,下没有耕种的艰难,我如何敢抛弃这些书!
我听说过:天下万事万物殊途同归,流传的时候确实会出现差错。
但是由于人们听到的不能一致,书就多起来了。
现在象公尚过那样的人,心对于事理已达到了洞察精微。
对于殊途同归的天下事物,已知道切要合理之处,因此就不用书教育了。
你为什么要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