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现在遇见了高二时的自己,那时的你已不再懵懂,高考的模样还不清晰,你最想对自己说些什么?
我最想说:“嘿,我是毕业后的你,能不能和你换下衣服,我想再回那间教室上一天课。”
那个夏天,学校里的合欢花开得正好,粉嫩的花瓣诉说青春的故事,一树一树盛开的玉兰花,洁白无瑕,男生宿舍楼下的夹竹桃依旧那么鲜艳,操场边的梧桐大道绿荫正浓。塑胶跑道上有体育生矫健的身影,教室里在上演相似的故事。那些故事,我还想再回去经历一次。
上午第一节我想上老班的数学课。那些即使困得要拿牙签撑住眼皮还是要装作认真的数学课。我总是屈服于老班聚焦能力超强的小眼睛,拼命地与瞌睡虫作斗争,揪眼皮,掐大腿,狂喝一杯水……都没有什么卵用的时候,内心是崩溃的。
度过刺激的数学课,接下来的课程轻轻松松地过去。放学后我和s小姐,x小姐一起吃午饭,我们一见面就开启吐槽模式,,各种琐事八卦、各种天马行空、各种互黑互怼。现在补刀功力已经炉火纯青的我再和X小姐强强联手,s小姐一定毫无还手之力,乖乖被虐。但也许,我更想紧紧牵住她们的手,说一句:“我的小宝贝,想死你们了。”
吃完饭,我还是会像以前一样,早早地去教室写作业(虽然现在的我很可能已经写不动那时候的作业了。)然后我会看见双c女孩牵着手带着小零食走进教室。她们的笑容温暖明亮,我从她们的眼睛里看见这世界有如水晶般纯净的一面。她们的友谊就像小时候一起跳皮筋的伙伴,单纯地不像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她们一定会和我打招呼,和我分享零食。这一次,我不再说谢谢,我要心疼地抱住这个善良可爱的姑娘,命运有时候太不公平,让一个人的付出得不到应有的回报。我只愿所有善良的好姑娘,都可以有一个美好的归宿,也许是爱情,也许是梦想,也许是远方。
午自习开始之前看见有同学打扫卫生,不禁想起后来我们宿舍曾打扫了一个月。好可怕,这一次我必须做点什么了。后座的H学霸兼劳动委员,也许我得和他谈谈了。先好声好气地和他商量,偷偷地给我们走个后门,要是他不同意,哼……那我就把他的书全扔在地上,用他杯子里的水给它们洗洗澡,再把他的笔都拆成零件,在他写好的作业上画乌龟,全然不顾他天天给我讲题的恩情,最后大声地告诉他,本姑娘不干了!多么霸气外露,瞬间一米八有木有!可惜……也许他一个皱眉,我这些想法全都要缴械投降。不过没关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风水会轮流转的。
下午第一节我想上一节恐怖大片的化学课。化学老师自带扩音器,会让我立刻进人上课的状态。他肯定依旧爱生气,一言不合就吼一嗓子,可我再也不会被吓到,看他圆圆的脸被气得红红的,我一定会嘲笑他明明好可爱,一点都不吓人。再看看作业本,每一题每一空都会有勾勾或叉叉,突然感动得想流泪,因为以后的老师再也不会那么在意你上课的态度,那么不怕麻烦。
晚自习我希望是语文,第一节阅读课是那时最喜欢的课,一定早早地去书店买好喜欢的书,然后感觉四十分钟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快地过去了。温柔美丽的语文老师总是让我想起诗经里宜其室家的女子,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岁月给她沉淀的优雅,年龄不过是一串数字。一颦一笑,裙裾纷飞间她仍像一位旧时光的美人儿。
晚自习结束了,我快要走了。从教室到宿舍的这条路能不能再长一点……我慢慢地走着,许多记忆里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从我身边掠过,后来,我不会刻意地去联络他们,也不奢望再聚首,只是牢牢记住他们最初的容颜,然后各自安好。
腼腆内向的j先生,在一群喧闹的朋友里总是很安静。我很想对他说:谢谢你后来的那封鼓励信,曾让在实验班倒数丧失信心的我温暖了很多……
看起来傻傻的H姑娘,她还是一个人走。我很想对她说:你一点都不“特别”,和我们一样。我知道你曾那么孤独,那么渴望朋友。对不起,作为寝室长的我没能给你更多关心,像个俗人一样疏远了你,也没能更勇敢一点,在世俗的眼光伤害你时给你一点点保护。
玩世不恭的y先生,仍然是放荡不羁爱自由的模样。我只是陷入沉思,不敢相信后来他会突然变得面目全非,亦或是,从来都不是改变,而是恢复。
凤凰花开的路口,我们走向不同的分叉路。我知道后来的高考,有人金榜题名,有人失望伤心。天南海北,省内省外,许多人再难相见。我知道后来的爱情,g先生和相爱多年的女孩破镜重圆,去了同一所大学,在另一个地方开始他们的故事。不修边幅的F先生竟然早早结婚,生下宝宝,过上岁月静好的平淡生活。情深不渝的H先生,始终对最初的恋人念念不忘。也有人选择分手,在距离面前,他们的爱情不堪一击。也有人隔山隔海,仍然像个勇士般相信海有舟可渡,距离也不算什么。
到了宿舍门口,这是最后的终点站了,我看见路灯下一个男生牵着一个女生的手,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真好,十七岁吻的额头没有粉。
再见,那个夏天美好时光,再见,我的校服青春。我不能驻足在这里,没有哪个港口是可以永远停留。也不愿驻足在这里,远方的青春依旧是美好的,那里也有可爱的人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