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里忙碌的赶车人,携带大包小包,匆匆行走,不知所到之处是离家的起点,还是回家的终点。一个人,买了车票,在火车上,从车厢的头走到尾,在变成一块大咸干鱼之前,我找到自己的位置。车厢处处有天地,每一个座位都有故事,长夜漫漫,一罐咖啡一场停留。
互不熟识,却在路途中肆意放言。滔滔不绝谈论自己运动员经历的毛衣男子,从年少被迫选择到如今一直的坚持去成为运动员,琐碎听完,各自封闭,你在音乐中安静,我在;与同行人诉说自己网络情缘的西装男,以视频为鹊桥,谈情说爱,对恋人从容貌到家庭的了解;打电话给恋人撒娇的大衣女,从故作高冷不理不睬到情到深处的自然撒娇;还有带着孩子归家的母亲,从与孩子诱导式教育对话说理到孩子眼皮耷拉抱其如梦;占了大半车厢的农民工,坐在位置东倒西歪,张嘴呼呼大睡,偶有人还在清醒,不甘长夜寂寞的路途,大着嗓门操着家乡口音的普通话噼里啪啦说个不停,聊聊家长里短,聊聊多次路途的有趣经历;来来回回的走着的铁路工作人员还在推……各有姿态。在这沉闷的车厢弥漫各种奇怪的味道,时而是素食泡面的味道,时而是如动物死去尸体腐烂的臭脚丫子味,时而是长途旅行人的身体气味犹如腐烂发霉的腌制品的味道。更有甚者在大庭广众下用手指弹开手中的鼻秽物。多次令我作呕,我情不自禁的想要逃离,额头上不断浮现的冷汗,封闭燥热的四周没有使我发抖,一度出现意识恍惚,我突然讨厌这次出行,害怕这密不透风的车厢带来的压抑,独行不是惶恐的理由,却是我不知所措的囚笼。我在长夜里归来,向往安心之处;却在行驶路途迷了方向,忘了这只是一场随心所欲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