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开头:
不要问我支持哪一个CP,因为我支持所有的CP,包括违法的
工藤新一是江户川柯南,江户川柯南是工藤新一。
前半句话是属于毛利兰的发现,后半句话是属于灰原哀的发现。
两个发现拼凑在一起,构成了堪称本世纪绝佳的社会学伟大发现。
至少从生物学角度而言,“两个人”变成“一个人”这件事情,比细胞分裂的三种方式要显得简单一点。
怪盗基德绝对不这么认为,或者说,黑羽快斗绝对不这么认为。
“喂喂,这种事情,怎么看都比我这个‘小偷’要过分多了吧?”他用那张与工藤新一,或者说江户川柯南有八九分相像的脸,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怪叫,“我只是偷一些价值连城的宝物而已,但是我不会把自己的身体缩小又放大,放大又缩小啊!”
在他的座位对面,那位“缩小又放大,放大又缩小”的正主本人,左手端着一杯冰美式咖啡,右手捏着一块柠檬派,用一双死鱼眼和单边上挑的眉毛瞪着他,试图用眼神示意,在东京银座的高档咖啡馆里,大声说出这种危险发言是一件多么失礼的事情。
“我说,如果你实在没有别的话可说,大可以现在就去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二课智能犯搜查系的楼层里,大呼你是中森警官的好女婿了”,工藤新一的脑袋往前凑近,又仿佛放弃一切地往后一靠,双手抱肩,眼睛半闭,鼻尖朝着精致璀璨的咖啡馆吊顶,大声说道:“至少我已经坦白从宽了,而某些优秀的人文艺术创造者还在犹豫呢!”
“坦白从宽?”,黑羽快斗右手扶额,“我实在没看出来,你到底有哪里得到‘从宽’处理了,不然你喊我出来的意义在哪里?”
的确,当那个人人都知道,却又人人不清楚的“组织”覆灭后,很多事情自然而然也就得到了解决。然而,谜团得到解决之后的结果,并不总是美好的合家欢大结局。至少工藤新一按门铃的时候,开门的人并不是那位充满了活力与笑容的青梅竹马,而是一位浑身酒气,脸上还贴着赌马券的中年大叔。
“你这小鬼,有什么事吗?”
“呃,毛利大叔,小兰呢?”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这小子,把我女儿拐到哪里去了?!”
于是,两个大男人在东京早晨的微风里,愣怔了半分钟后,才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十几分钟后,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先生终于从他堆积着啤酒罐、旧报纸、冲野洋子海报的办公桌下,发现了女儿留下来的便签——“老爸,我去园子家住几天,勿念”。
好吧,这下女儿不会被面前的混小子拐跑了,而且园子家应该还蛮大的……
不过,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吧!
“工藤家的臭小子,你对我家小兰做了什么?!”
中年男人猛得抓住了面前高中生的肩膀,将二者之间的直线距离缩短到了三十公分,两只大手抓得高中生的肩胛骨一阵酸疼,却也只能忍住了,因为面前那张散发出隔夜啤酒气味的脸上,从酒糟鼻到两只棱角分明的眼睛,还有那几个明显是受到酒精刺激而快速发展的红疙瘩(或者叫毛囊炎更为准确一点),都在清晰无疑地表达这样一种态度——如果你给不出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会用过肩摔将你从二楼的窗户扔出去。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大叔……”,好吧,十几分钟前的问题,以一种回旋镖的姿态,砸到了扔出这句话的人的脸上,迫使对面仰倒在了办公桌后的椅子上。
沉睡的小五郎,在此时此刻,变成了沉默的小五郎。
本就充斥了浓郁烟味和酒气的第二层,现在的空气越发沉闷,让高中生越发觉得呼吸困难。
“啪嗒”,沾着一点凝固酒液的防风打火机,点燃了他惯常抽的七星牌(Seven Stars)软白烟(1),吞云吐雾之间,他又回到了那副颓废中年男性的模样,后背靠在椅背上,右胳膊搭在椅子后面,略低着头,深吸了一口过肺,他抬起头,一双标志性的细长眉毛轻轻挑起,那一对与高颧骨并不怎么搭配的眼部瞳仁,此刻让工藤新一感受到一种罕见的压迫性——他似乎把站在面前的高中生当做了被现场逮捕的现行犯。
“小兰她是个很坚强的孩子,从来不会给别人添麻烦,我想,你应该知道你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中年男人的嗓音沉稳有力,只是还有一丝掩盖不住的疲惫感,“我希望你能善待她,不要让她受到伤害,虽然我自己也没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就是了……”
将烟灰轻轻弹进面前喝完的啤酒罐里,他长出了一口气,又点上了一支,却搁在旁边烟灰缸的边沿,虽然这一连串的动作充满了一种滑稽感,但房间里的两个人显然不会关注到这些。
“我……”
“我和英理的事情,对她的影响很大,这也是我们双方都深感愧疚的地方,虽然那孩子她嘴上不说,但我们都能看得出来”,阳光从他背后的窗户照射进来,晕染他那件洗得发旧的浅紫色西服,将他整个面庞埋进阴影里。他曾经有过幸福的婚姻,也即将再一次拥有这段婚姻,然而人生的浮沉从总体上或许是精彩而跌宕,却在漫长时光的撕扯下,显得多么颓唐与荒芜。他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父亲,从来都不这么认为,哪个有良心的父亲会将自己女儿的母亲从身边赶走之后,还能大言不惭地认为自己是一个好父亲呢?滥赌、酗酒、好色、懒惰、总爱夸夸其谈,无论哪一样都是足够丢人的事情了,但是女儿却总是自豪地认为,她的父亲曾经是一位优秀的刑警,而现在则是一位优秀的私家侦探。
面对这样的女儿,他反而越发看到自己的不堪,不堪的过去,不堪的状态,不堪的未来。她明明可以跟着光鲜亮丽的母亲一起生活,那位从容出入于樱田门(2)、霞关(3)的女强人,怎么看都比自己这样一位因故辞职的小小前任刑警更强一些吧?
所以,正因如此……
“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敢伤害我家小兰,我就要让你这个混蛋(馬鹿)好看!”
“不,不会的啦”,年轻男子连忙摆动双手表达强烈的承诺,同时也是避免面前正处于在他看来危险状态的中年男人,随时随地可能大吼一声扑过来将他摁倒在地的可能性。
关上合页都有些生锈的第二层防盗门,高中生叹了口气,走下楼梯,正要将电话打给铃木园子,且做好了被那位大小姐揶揄捉弄的心理准备的时候,一通电话率先打了进来,来电显示是“阿笠博士”。
“莫西莫西,新一啊,小哀她好像离家出走了,我觉得应该赶紧告诉你这件事比较好……”电话那头的老头,正用一种略带小心地方式,告诉高中生这一“突发新闻”,“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昨天把她用的那瓶面霜拿来做实验,却忘了告诉她的原因,所以她跟我生气了,总之今天早上我发现她用那瓶面霜在我脸上写着……等等啊”,电话那头是一阵脚步声,看样子阿笠博士正在前往卫浴寻找一面合适的镜子,“写得是,‘我去朋友家住几天’,哦,我的脑袋上也有字,是‘面霜博士’,哈哈,哈哈哈,那么就是这样,我先挂了,新一。”
工藤新一努力想象了一下,那个光秃秃脑袋上写着“面霜博士”四个字的样子,不禁抽搐了一下嘴角,感到一阵无语。
“呵呵,这个女人,还真是。”
而“面霜博士”四个字的作者本人,此时正站在东京新宿区某个五星级酒店的房间门口。
“哎呀,没想到是‘公主殿下’,蒙您光临,It's All My Pleasure”,戴着墨绿色针织帽的男人一脸惊讶,他似乎并不想隐藏自己的想法,相反,他甚至带着一点调侃,“这算是偷袭珍珠港吗?请进请进。”
他让开了房门后的通道,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有着一头漂亮金色卷发的女人,露出温馨和蔼的笑容。
只不过,下一秒,这副笑容的搭档就出现在了男人的脑袋上,那是一招“手刀”,精准无误地打在男人的左耳,从击打的声音来判断,这个脑袋应该很聪明才对,不至于在亲生母亲面前捉弄她非常喜爱的侄女。
“多谢”,茶色头发的女孩非常有礼貌地表达了谢意,“比起《日美安全保障条约》,我还是更喜欢‘英日同盟’,毕竟上帝总是偏爱三种人——酒鬼、傻瓜和美国人(4)。”
注释:
(1)毛利小五郎抽烟的牌子,并未查到具体原型。从原作来看,只能看出是白色包装,考虑到毛利小五郎的经济状况和性格特点,所以将抽烟牌子选择为七星牌(Seven Stars)软白烟,即七星软白14毫克款。七星也是日本国民级香烟之一。
(2)樱田门:日本警方的集中地,也是一种常见的代指。
(3)霞关:日本政府的集中地,也是一种常见的代指。
(4)该典故出自德国宰相俾斯麦,原话是,“上帝偏爱三种人:酒鬼、傻瓜和美国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