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又听见徐小凤浑厚舒缓的歌声:“夜色茫茫罩四周，天边新月如钩，回忆往事恍如梦，重寻梦境何处求……”陶醉在深沉孤独的夜色里，任歌声安安静静流淌，是后来养成的习惯。不再去跟着哼唱，不再去翻书写字，仅仅是聆听。听到的，大概就是一个女人平静诉说自己的心情，声音里也没有哀怨苦楚的成分。吴霭仪是亦舒的朋友，也是大律师，也做过立法会议员，她曾说过一句话：“到了我们这样的年纪，除了真正想得到的东西，其它的一切，都得到了。何况，以我这般的资质，却得到了那么多，如果还说有遗憾，是多么不礼貌的事。”徐小凤当然最会拿捏这种寂寞。哀而不伤，或许就是这首歌的感觉，哀而不伤，也是成年人应有的得体吧。
其实我是会唱这首歌的。读研的时候，院里举行过一次小型活动，我也报名去唱了这首歌。但当时是热热闹闹的气氛，欢乐活泼的同学，青春飞扬的热情，而轮到我张嘴一唱，似乎有点空气变冷，大家也没什么表情。后来我很少再唱它，也没有人再提起。匆匆毕业，照片也没有拍。如今也恍然有点“十年一觉扬州梦”般的感觉，二十四桥明月的夜，和今天已是沧海桑田了。
今夜月明，想起听这首歌，啥也没干只听这首歌。“月色蒙蒙，夜未尽，周遭寂寞宁静……”单看歌词，闺怨气息特别浓厚，但声音是浑厚低暖的。蔡琴，梅艳芳，都有点这种感觉。有人说，当你开始听蔡琴，说明你已经老了。或许有道理，毕竟九零后基本不听她。都市范儿的情殇都在陈奕迅那里吧。lx的心头爱是《好久不见》，这句云淡风轻的招呼声最令人痛彻心扉了。总之，他们都是低缓克制地吟唱着，诉说着，像大提琴。大提琴对着一轮明月，演奏给一双倾听的耳朵，就是这夜的美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