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陌上书77
高考之后,老娘口中“逢大考就丧气”的结论又一次得到了验证,我活生生地颓丧了一段时间,然后问老武有哪些不用沾数字的学校和科系,硬着头皮地走入了大学校园。此后四年,说没有后悔的时候,不可能,尤其是在工作之后别人询问哪儿毕业的时候,腰杆总是不自觉地佝偻一下。我为毕业的学校自卑,可又不喜欢别人看轻它,这种矛盾的心理仿佛回到了毕业那年看到的一句话,“母校就是那个你一天骂他数十遍,却不允许别人说他一句不好的地方。”而这里当时不后悔,以后也保持感恩的地方除了结识了几个一起吃喝拉撒睡在一起四年的姐妹外,就是那个叫“读者协会”的地方。
社团招聘的那天,北园主楼和七号楼之间各种摊位云集,如同集市上的小贩各种招徕手段晃人眼,“会费”这词第一次进入我的视野,对于刚走出高中校园,骨子里的愤青色彩尚且浓郁的我来说,尤其不顺眼。转悠一圈后,那个写着明晃晃的“不收会费”别致的海报吸引了我的目光,海报边的几个人说话温柔,嘴角有着和善的微笑,我和舍友说,“我要加入这个社团。”填写报名表、交一篇文章、面试、二试,此后的几年我还在纠结于这个全校最牛X的进社前戏。
后来,我进了它的编辑部,后来的后来,沫沫姐说,你适合这里,“有灵气”。我不知道这姐姐是从哪个角度看出来“灵气”的,那时的我可有着不堪回首的形象。于是,我这个懒惰的小孩就屁颠屁颠地跟在这个温婉有才气的女子身后,学着她的一举手一投足,而我从来没告诉她,“我那么那么喜欢你”。
读者协会里有一群单纯而又热情的男男女女,人员相对集中在文学院和教育学院。小强哥是姑娘自我标榜、引以为傲的学长;臭臭学长四溢的才情和三五不时迸发的创意让我津津乐道了好长一段时间;沫沫姐,笔名沫岚,灵气十足,说话细细软软,总有想沉淀的念头。还有一大串有别致的记忆点的名字,妹姐、冯春、徐嘉、银文姐、大唐、海丽姐、陈春国、沈三白,以及我的那帮小孩们。可惜的是,除了沫沫姐和大唐和偶尔的徐嘉学长,其他人当初没有很多的交集,他们毕业、我毕业,就再也没有痕迹。
沫沫姐说,“多期待你有一天写写读协”。其实,她高估了我,我与读协真没有那么多的记忆,只是因为和那几个小孩在读协认识,它才成为一个记忆点。但读协仍给了我很多:能够走进校报,跟着邓荣学长、金亮兄等人混另外一种日子;能够走进二楼图书馆的借阅室,和玉树临风老师一起将文图放在它们应该在的位置,后来看一些孤本、翻一些杂志;能够让懒惰的我拼凑出一些字,填补苍白的大学时光;能够让我在日后的求职过程中,有一些与别人不一样的经历和资格。它给了我想象不到的收获、情深不寿的经历,它让我有了温润的底蕴,让我把自卑磨成谦卑,让我在后来能够越发沉淀自己、反省自己、修炼自己。
记着毕业一周年的时候,我写过一段文字:
“南园的读协办公室,离校之前在门口转了一圈,看着门上张贴画,陌生感袭上心头。也曾在开门的时候进去,好多陌生的面孔让我觉得很尴尬。大学期间唯一的社团生活,总算告一段落了。大三带回家的21本《读者园地》看着就欢喜,文字从不放弃我。那些校园里碰见笑容不由得溢出来的人,逐一或并肩离开。那些给予我力量的人,我总是愧于面对。比如沫沫姐,杰老大,银文姐姐,方明大哥,看起来是妹妹的雪娟姐姐。如梦一场,梦醒了,就该散场了。”
我还清楚地记得我们社团的海报是最漂亮和有内涵的,我们的期刊是唯一的,我们的活动是最牛X的。除此之外,我只是一个过客,所以,这只是一段我知道的时光,没多少出彩的地方,也不存在多少美丽的场景,但无法避让的是它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