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清明思故人

又是一年清明节,天晴日暖,春意盎然。

“年年陌上生春草,岁岁清明思故人”。

在这天地焕然一新的时刻,于繁忙中,于柴米油盐中,总有丝丝缕缕的思念升起,触动心弦,轻轻地奏一首无声的歌。

那日骑车路过一棵榆树,看枝头缀满了一串串的榆钱,便想起小时候在姥姥家里吃过的榆钱饭,香香甜甜的味道牢刻于记忆里,不曾忘去,不想忘去。

姥姥家的院子里,就有一颗很高的榆树,离它不远处的厨房门前,是一棵槐树,同样高过了房顶。所以槐花开的时候,挂榆钱的时候,我常常上到房顶去,那带着勾子的竹竿,去摘榆钱或是槐花。一边吃,一边摘,摘得多了,便是下一餐餐桌上的一道菜。

那棵榆树下,也曾在春日里搭上灶台,放上大大的饼铛,烙上一张又一张的薄饼。我还记得吃到嘴里是香香的,带一点点脆,那也是我记忆里的美味。

姥姥每天要忙的事情很多,洗衣、做饭、喂猪、喂鸡,但姥姥做事,总是不紧不慢、不疾不徐,我总是喜欢跟在姥姥身后,看她给鸡切满满的一盆菜,看她一遍又一遍地清洗麦子好去磨面粉,看她摘花生,看她在门口的空地里种菜……

姥爷总是忙地里的活,他喜欢跟土地打交道。姥爷的地里种满了粮食,庄稼的丰收是他最开心的事。他种过小麦,种过稻子,种过玉米,还种过棉花、芝麻、花生、红薯、绿豆、黄豆……所以,我也在最热的天气里去收过麦子,在能划破皮肤的玉米丛里掰过玉米,坐过堆满稻子的牛车,也捡过地里掉落的花生……

那时候小,并不觉得累,只记得哪一块地旁的酸枣好吃,只记得在地里烤出来的红薯更甜,只记得打谷场上的星空最美。

那个时候,日子还没有像现在一样按快进键,每一天都有很多新鲜的事,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去经验,去体会,去慢慢长大。

可是啊,后来岁月就走得快了。仿佛是转眼间,我上了大学、参加了工作、接着又结婚了,而姥姥姥爷,也慢慢地老了、走了……

我的梦里,他们只来过寥寥几次,仍然是勤劳忙碌的模样,笑容真切。我将他们封藏在心底最深处,连同那个常常飘着饭菜香味的院子。

又是一年清明节,多想再能推开那扇院门,唤一声:姥姥姥爷,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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