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 晏殊
油壁香车不再逢,峡云无迹任西东。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几日寂寥伤酒后,一番萧瑟禁烟中。
鱼书欲寄何由达,水远山长处处同。
原来只觉得这首诗的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极好,单看这句以为这是一种值得向往的生活,或者像那句俗烂的温柔了岁月之所谓。如今再读,句句入心。生命中的确时时会有不再相逢的油壁香车之人,如天上浮云,疏忽飘散,不知踪迹,任意东西。月光照拂的院落,夜晚的梨花,飘落在池塘的柳絮,吹起的淡淡春风。这些意象都着眼于一个淡字,这种淡的后面的是愁,为何而愁?为不能持有而愁,不再相逢而愁,此愁又不同于一般的离愁别绪,因为愁而不至于伤,淡淡的愁绪像院落里的梨花,像清冷的月光照在地面上,像极微的风带着柳絮缓缓落在池塘的水面上,淡淡的愁绪实质上来源于未有而先失,来源于才匆匆相逢又速速分离,就像除夕夜晚我那没有被点燃的火星就熄灭掉,就像今天没有积起来的春雪就先化尽,就像没有深沉起来的情感就先断绝了。
鱼书欲寄何由达,水远山长处处同。
四天后回校,没有过足的寒假就先尽了,五天后故人的生日,以前从来没有祝福过如今却再也没有机会祝福。颇有欲寄无由达之感,处处水远山长,从前如此,今后尤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