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量的农药和缺乏自我保护措施的农民
前言:本文写一个受除草剂所害的老农民的真实故事,也是写给艺泓父亲的,希望他看到现代有毒农业的危害,坚定生态农业的信心,他今年在山里弄出了几块丢荒多年的梯田,用来种不打农药不施化肥的生态有机稻,也种了不少,生态莲子、有机红薯、玉米、老种光豆、黑豆。在被百毒围攻的现代农业环境中,我想父亲的探索需要勇气也值得鼓励。
3月份回村,吃完早饭,习惯性的找邻居老爷子聊天,聊得时候偶尔见他在脚上挠痒,我不怎么在意,但没过多久他便进了厨房,出来时倒了一大桶热气腾腾几近滚烫的开水出来,冲了半瓢勺水,就直接把双脚伸进了其中,在我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烫的通红通红,我以为他误判水温,要被烫伤,赶紧过去想帮忙让他把脚伸出来。没想到却被制止,说这样烫的痛了才爽快,总比痒来的好。我问老爷子这样是怎样得来的?老爷子一边被烫的“嘶嘶”喊痛,一边和我讲说这痒的来历。
原来2011年的夏季,水稻种下,一株开了三叉,离抽穗不远,但因为下了两道复合肥了,杂草得了营养,长得比水稻好,水菜青青葱葱,野凤菜牵牵连连,稗草混在其中真假难辨。若按照传统,大家都会趁着烈日用禾耙,一行一行一拢一拢的,进一下退一下来回三遍五遍的“临”一下,把杂草的根弄断又把苗给刨起来让太阳暴晒,这样折腾一番,虽然无法彻底清除杂草,但大面积减少危害却也是效果明显,唯一的问题是一天下来锄草的人能够累的腰断,所以那时候唤着“锄草”,而非“除草”。
不过,到了2000年后,除草剂诸如“百草枯”、“乙草胺”、“草甘膦”兴起,号称除百草,又不会伤水稻。于是,农民开始放弃了原来传统也辛苦的除草方式,背上喷雾器,倒上两盖药,稻田中间来回走上一遍,杂草就一扫光了,方便干脆。一开始少量的人用,后来一看锄草效果不错,便全部改弦更张,再无一人用传统方法,除草剂的地位稳固无比。于是,农药之外又加上除草剂,水稻田里的鱼虾蛤蟆泥蛇更加灭绝一光,村子里水渠边小溪边除草剂的袋子药瓶和农药瓶、以及各种生活垃圾一道,随意被遗弃,只要没有洪水冲走,便年复一年的继续释放毒药,原来可以饮用、洗菜淘米的溪水,现在早已是清澈之下,暗毒不少。
除草剂的威力
老爷子自然也是这已日渐习惯使用除草剂的一员,他在那天中午,背上喷雾器,穿了一套雨衣,带了口罩,但赤脚下田惯了,忘记穿胶鞋,到了稻田想起来时,又懒得回去拿,虽然知道可能除草剂有毒,但作为一个几十年下过无数次水田的老农民,他觉得一次应该不会有事。就这样穿着雨衣,打着赤脚就下了水,用了半个小时就把一亩地给来回两遍喷完了。喷完将衣服脱了洗了,也顺便冲了个澡,按理说如此处理是不会有事的,但就是这一样的一次赤脚种下了他无法消除的痛苦的根。
从稻田回来,洗涮干净的当天中午,一直到午饭都是无事的,到了下午竟忽然发现双脚有点痒,不过,他并没有在意。种田的脚痒是世间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蚊子咬、蚂蚁咬、蚂蟥叮、叶子割、荆棘挂是每天都发生的事情。农民的皮肤贱,也耐毒,过个几天就没事了。但这一次他似乎没那么幸运当天下午痒了开始连着到了晚上到了半夜竟还是痒,而且越痒越深,深到钻进骨头缝子里。
此后,这种痒每天都伴随着他,有时和缓,有时强烈,找过各种办法,去乡里县里市里的医院,买药膏,寻草药,弄偏方,问神,以至于每次一上街第一件事就是到处打听哪里有止痒的药,花的钱也不少,便宜的一块两块,贵的几百,长年累月下来让老伴和儿媳妇都觉得“有点钱就去看脚止痒了”。这些药效果也有好有坏,但除了大部分无效之外,少部分也只是早期有效,用着用着就失灵了。
没有办法他就只能自己以毒攻毒,于是就出现上面的一天几次用开水烫的情况,除此之外还试过泡在醋里,盐水里,辣椒水里,或者直接用老姜、小米椒、大蒜剁碎了抹过去,辣的如火烧要跺脚却也比这奇痒来的好受些。如此这般,转眼已经过去六七年了,从未好过,也从未轻松过一天。至于种水稻打除草剂、喷农药、撒化肥,则更加是不敢碰的事情,只要一到水田里,这些痒便会凶猛的袭来,便会反复的加重。所以干脆就不种水稻了,留几块旱地种菜就行,至少接触那些“毒物”
邻居老爷子七十多岁了,年轻时一直作为地主后人受批斗,后来好不容易熬了几十年,子孙满堂,新房建起,儿子儿媳们在外打工也是做师傅,虽不至于富贵,生活也总算慢慢好起来了。他用心的种着地,负责的带着一群留守儿童,安心的做空巢老人,他想的是只要身体好,总会享福的。这件事情让他明福享不得,暗苦日夜吃。
所以,每次看到别人打农药、除草剂,他都会劝人少打一些,保护好自己。因为他说,一个除草剂的毒到了身体里能跟自己这么多年,让自己痛不欲生,地里年年打药年年吸毒,这个毒肯定不知道有多深多厚了,何况我们还一日三餐的吃这些毒素培养出来的东西呢,人的稀奇古怪的病说不定就和这个相关了。
本故事纯属非虚构,如有雷同请与现实生活对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