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亚君,明天有空吗?咱们一起去汗蒸房吧。”苏丹诺诺地问道。好久好久都没有联系她了,“不知道她现在整天在忙啥呢?是否还在忙单位那一烂摊子事?”虽然这么想着,但是她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打了这个电话。
秋风吹过脸颊,还是有点寒意,苏丹不由得脖子缩了一下,裹紧大衣。华灯初上的秋夜,竟然有几许孤单,几分荒凉。长长的影子散落在地上,随着她而动,相依相偎,也许只有自己才是自己最忠实的伴侣。
“丹,实在不好意思了。明天还有个重要的会要开,非要我去,实在抽不开身呀。”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个答复就是苏丹想要的,也是亚君应该给的。
在生命长河中,我们会遇见,会分开,会再遇见,会再分开。一次次地相聚、一次次别离,看开了,看淡了,心里就会豁然开朗,云淡风轻。
“没事,那你忙吧,下次再约。”苏丹很快地挂断电话,脸色微红,不悦之情油然而生。“我干嘛自作多情呢,人家现在是领导,咋能有闲时间陪我这个平民百姓呢?”她心里忿忿然地骂着自己。
女人都是感性的,情绪化的。这一个电话肯定会让苏丹今晚彻底失眠了。辗转难眠,记忆的闸门打开了,一幕幕往事过电影似的涌现出来。
(2)
“丹,你真得分到我们系统上班吗?这是真得吗?太好了,哈哈哈,我们又可以在一起啦。”亚君那种欣喜若狂的表情通过电话传到了苏丹的耳朵里,她感受到了亚君那种浓浓的深情和纯真的笑容。
亚君比苏丹早两年上班,她是单位子弟招工进来的。亚君毕业那年,鬼使神差地怎么也和这家单位签订了合同,也就预示着她将要和自己的同学加闺蜜要成为同事了。
每一次的相遇如果是一种缘分,我们都会倍感珍惜。苏丹和亚君的相遇便为这份缘分加上了一个更大的筹码,感动这一次的重逢里。
“这是我男朋友,他叫小虎。和咱们也是一个系统的,以后大家可以互相关照。”在一大桌美味佳肴面前,亚君落落大方地给苏丹隆重的介绍了自己的男朋友。
“丹,他又给我买高档化妆品了,还有高档时装。”每一次见面,亚君总是在苏丹面前不由自主地撒着狗粮。“下班后,他经常带我出去兜风,看看外面的风景。”狗粮要撒就让她撒个够吧。苏丹每次都是微笑点头,默不作声。
结婚后,苏丹和亚君都被于琐碎的生活中。忙碌的生活和工作,彼此间的来往渐渐地少了,但并不影响彼此的感情。
“小虎跑了,小虎跑了。”一时间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单位的角角落落。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打牌输光了,贪污公款后潜逃。”经过了几天后,苏丹才知道了实情。
“你还好吗?你准备咋办?”苏丹看着对面坐着的亚君,怯怯地问道。“我要离婚,我一定要和他离婚。”她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又像是和谁较劲似的,声嘶力竭地喊道。给苏丹说,却没有看着她的眼。她是冲着天空说的。
(3)
那段日子,昏暗的日子。苏丹一直陪在亚君身边,无论上班还是下班,无论是黑夜还是白天,日夜兼程,没有半点怨言。
“丹,我升为会计主管了。”苏丹在电话这端听见了亚君离婚后久违的笑声,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恭喜恭喜”她拍着双手为亚君高兴。
工作上的成绩渐渐地让亚君忘记了离婚的伤痛和寂寞,她更加努力工作了。
时光飞逝,时间真快。苏丹在平平淡淡中过着自己菜米油盐酱醋的日子,亚君却把自己大部分时间投入到工作中去。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其实对于亚君,她还是很担忧,毕竟单身女人的日子并不是那么好过。
“丹,我儿子明天过满月,你们一家来吧。”“啊,结婚了吗?这是真的吗?”一时间苏丹还是没反应过来,“这是又结婚了吗?”带着疑问她满口答应下来。
“宝贝儿子,好可爱,好乖哦。”苏丹一边看着床上的孩子,一边偷偷地撇一下站在亚君旁边的男人。“又瘦又低,文文弱弱,手指夹着一支香烟。
“这是孩他爸,在X局上班。”亚君一边接受,一边呆着满脸自豪笑着。
“只要你自己幸福就好,你终于等到了。”苏丹看到这一幕真是万分感激,百般感动,心里默默地期许。对于亚君她一直在牵挂着,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寓情于景,和谐美满的一幕怎会不让她为之动容呢?
(4)
家庭和谐美满,一切顺心顺意。亚君在工作中更拼了,没日没夜地待在单位里,基本上天天加班,深夜回家。一大早第一个到达单位,开启她一天全新的工作。
“亚君,你咋还不回家?儿子在等你。”每次接到老公的电话,她脸上都会流露一丝尴尬。“你和孩子先吃饭,别等我了,我这儿一大堆子事了,回家就迟了。”不只是在敷衍还是就那样喜欢待在单位里。
这样的电话越来越多,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家?每天都是我和儿子两个人在家,还像个家吗?”小虎忍不住嘟囔起来。
“我在外面有应酬呢,你和儿子先睡觉。我晚点回家。”在都市喧闹中,在夜生活丰富多彩的时刻,亚君这么对老公说,没有一丝愧疚,没有一丝温暖。
“你现在咋还能喝酒了?酒量还这么好!”那一次亚君带着苏丹一起赴宴,看着眼前已经有点陌生的亚君,她不由得地质问亚君。
“没办法呀,要做业务,现必须拉关系,联络感情嘛。”“老娘我也是拼命了,现在不拼更待何时。那个啥…那个你也要…努力奥。”面颊绯红的亚君已经语无伦次了。
眼前亚君有点不认识了,苏丹默默地注视着她。“是小虎不好吗?还是儿子不乖了?女人何必这么卖力工作,差不多就行。”苏丹“哎”了一声,叹息这么重,这么长。“人各有志嘛,随她去吧。”
(5)
繁忙的工作总会有歇息的时候,终于迎来了一个小长假。该是放松心情,和家人团聚一下,享受天伦之乐。
“丹,亲爱的,你有空吗?趁着大好春色,咱们去爬山吧。”在那年五一假期第一天,一大早就接到了亚君的电话。看着身旁的老公和孩子,她露出不悦之意,“你又要出门,不管管孩子,收拾收拾家里吗?”
亚君最后终还是去了,苏丹并没有一起通行。春意盎然,鸟语花香,苏丹却隐约感觉到难过和无助。
“你不能这样下去了,听我的。别整天忙于工作,还要照顾家里的。别让那爷俩孤孤单单的,好像是没人管,可怜兮兮样子。”苏丹强忍着怒火,还是用无助语气压低声音问她。
那个时候,她是越来越不太回家了。街道上看见小虎领着儿子,孤孤单单的样子,苏丹不由得想对亚君发火。
“那么大的人了,还要人管,岂不成了笑话。你放心吧,没事的。他们很听话。”亚君一副信心百倍的样子,笑出声来。
(6)
由于工作成绩突出,几年后,亚君就由主管提拔为经理。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时候亚君越来卖力,越发意气奋发,整个人完完全全地投入到工作中去,投入到她的事业中去。
“小虎去夜店了,你知道吗?有人看见了。”一大早踏进办公室门,同事小李就偷偷地凑进我说。“胡说八道,你别乱说话了。”一边警告小李,一边苏丹还是感到有点不妙。
话说“无风不起浪”,人家能说必定有蛛丝马迹的。这时的亚君基本上不听她的劝告,一意孤行,无论在生活中,还是在工作中。一个女强人的样子经常出现在苏丹脑海里,这一次她没再打电话给她。
当周围同事关于亚君的议论声越来越高的时候,苏丹还是没忍住,“你最近还好吗?一直没和你联系,知道你总是很忙…”“哈哈哈,工作很忙呀,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把老娘快忙疯了。”一声爽朗的笑声,知道了她的一切。
初夏天气竟是这般闷热,“虎子和娃还好吧,好久都没看见他们了。”苏丹用手摸了一把额头岑出的汗水,怯怯地问道。
“我现在和儿子一起过,小虎走了,我们离了。”“啊,你为啥不早说嘛,这么大的事,你自己能行吗?”带着哭腔苏丹大声地喊着,“你就是一意孤行,不听人劝。”失望留在了她的心里。
秋风习习,吹不散记忆。在苏丹心里一直有一个位置在为她留着。时隔一年,许久没联系的苏丹,终于鼓足勇气打了这个电话。然而一切出乎意料,好像又在意料之中。
深夜了,苏丹还是久久不能入睡。那些记忆,那些事一一浮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谁辜负了谁的深情”她不得而知,今夜的她注定失眠了。北京时间凌晨4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