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还小的时候,有两年多的时间,我辞了职,在家带他。在家呆不住,我买了一辆电动三轮车,在周边两个镇赶集的时候去摆地摊,卖些女人服饰。一次摆地摊的时候,我听到了这个故事。
先交代一下背景。我现在居住的地方,地图上叫东海岛。虽然物品供给也和城市里差得不远。但岛民的生活方式还很传统。例如,这里的人崇拜神明,各姓氏有自己的神,民众供奉神明,深信神明会庇护自己,家里有什么事都会把神像请到家里来拜神,求神保佑。清明节是很重要的节日,一个宗族的人要聚在一起去拜山,给祖先扫墓,烧纸钱什么的。家里有什么不顺的事情,老人家往往去找神汉神婆,召唤先人来问问情况,场面相当灵异。这就是东海岛的民风,神鬼穿插于日常生活中,习以为常。
有一次我在东南码头摆地摊的时候,有个大姐给我讲了这个故事。
那天她来买绑头发的头绳,我见她穿了红内衣,就给她推荐了红色的头花,我说看见她穿红内衣,可以带红头花,更旺一点。
她很惊讶,说“你这么知道?我最近很衰,我前几天被别人偷了金项链。”我说“我看见你穿红内衣,猜想的。”就这样聊起来。
她给我讲了个故事,她说是她亲身经历的事情,可是这件事太匪夷所思,我不敢相信,可也想不出她为什么要编这么个故事骗我。我没有问她姓名,为了叙述方便,在以下的故事里,就称她红姐吧。
红姐的父亲是河南人,跟着部队到了湛江,后来就定居在湛江,在农垦工作。红姐小时候跟父母生活在农垦农场里,这件事发生在她十三四岁的时候。
那是一个冬天的晚上,红姐夜里尿急,起床去厕所,厕所离宿舍比较远,她打算找个草丛解决。红姐看到不远处有个挺大的坑,想在着坑里解手也没人看见,就去了。
完事后,她一起身,就感觉身上一阵颤栗,夜风吹过,很冷。红姐急忙跑回屋里,钻进被子里,还是觉得挺冷的,被子裹在身上,还是很冷。她感觉身体在颤抖。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一步一步,很沉重,由远及近。到了她门口,门自己开了,冷风灌进屋里,她听见自己的牙齿颤栗的声音。她居然看见一个人站在她的床前,她可是蒙着被子的呀。这人穿着破破烂烂的铠甲,没有头。
红姐心里害怕极了,却叫不出来,一点声音都发不出,身体也动不了。她听到“他”说话了,“你做我的新娘吧”红姐当然不愿意,可她说不出来。他又说“你不愿意吗?那你为什么在我的坟墓上撒尿?”红姐心里充满了悔恨。他说“你不要怕我,我是古代的王子,战死在这里的,你看不见我的脸,其实我的面貌是很英俊的”。红姐心想你连头都没有,面貌英俊有什么用啊。他说“我走了,你一定要做我的新娘,我明天再来看你。”红姐心想这下死定了,为什么要偷懒不多走几步路啊。
红姐从此一病不起,总是昏迷。后来这个古代王子又来找过她好几次,后来红姐看到的他是有头的,的确很英俊。
古代王子说,红姐原本是天上的仙女,犯了错被贬下凡。讲到这时,红姐问我“你去过天上吗?”我无言以对。她说:“我去过好几次,就是那个死鬼带我去的,天上真的有好多宫殿的,金闪闪的。我一去到天上,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好漂亮的,穿的衣服也好漂亮。我心想我做人的时候这么丑,怎么到了天上这么漂亮的?
可是我自己太贪心了,那个死鬼跟我说过的,不能把天上的东西带下凡间。可是,我看见有个金戒指好漂亮,我很喜欢。我就这样把金戒指捏在手心里想带回来。可是我回来了一看,手里的戒指没有了,后来我就再也去不了天上了。”
红姐的病越来越严重。清醒的时候也越来越少了。她受不了古代王子的纠缠,答应跟他走。
红姐说:“我跟那个死鬼走的时候,刚到门口,看见我房间一道金光闪过,听见有个男人大喊——‘妹子你回头!!’我没有理会,又听见一声大喊——‘你不回头,我打得你回头。’红姐回过头一看,一个高大的男人,手里拿着大刀,穿的衣服像唱戏的一样。正一刀砍向她。红姐急忙躲开。
这一躲,猛得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父母家人都围着她哭。之后身体就慢慢好转过来。古代王子也再没来过。
十几年后,红姐的母亲过世了。按照母亲的遗愿,红姐和弟弟带母亲的遗体回母亲家乡下葬。红姐母亲的家乡就在东海岛东南码头的一个村子。在此之前,红姐从来没回过这个村子,母亲也没跟她讲过家乡的事情。(这点我觉得有点奇怪)
红姐回到村子里后,一直断断续续生病,身体很差。亲戚跟她说,村里的神很灵的,让她去拜神。
红姐拜托一个长辈教她准备拜神的物品,带她去拜神。
去到村神庙里,跪在神像前,看到供奉的神灵,手拿一把大刀,服饰就像唱戏的一样。恍然想起,从前救她一命的高大男子,仿佛就是这个样子。
拜神回来后,红姐的身体慢慢好起来。
一天晚上,红姐做了个梦,梦见神跟她说,红姐是这个神的妹妹,是天上的仙女。犯了错误,被贬下凡。在凡间受苦。让红姐多多去拜他。
后来,红姐在亲戚介绍下,认识了现在的老公,就在本地定居下来,生了一个女儿。
可是她的老公对她不好,发脾气时老打她。红姐看着孩子还小,一直忍着没有离婚,孩子大一点了,红姐就在湛江市里找了份工作,躲出去,少见她老公。
就在遇到我的前几天,红姐的老公又打了她,她受不了,想着女儿也大了读高中了,不想再跟她老公过了。
于是红姐收拾好值钱的东西,主要就是一些金首饰,准备跑路。
走之前,红姐准备了东西去拜神,跟神灵说,要远走高飞了,以后不再来拜神了,求神保佑她和女儿。
谁知拜神回来没两天,收好的一小包金首饰丢掉了,红姐就没走成。
没走成的红姐这天出来溜达,正好遇到我在摆地摊。就给我讲了这么个匪夷所思的故事。她说是她亲身经历的事。我想相信了,又不敢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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