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光球事件”已经过去一年多了。我开着车行驶在通往小镇的路上,秋天的细雨无力的打在挡风玻璃上,发出阵阵微弱的声响。一只乌鸦逃命似的低空飞行,最终撞向了一辆面包车。我从后视镜里看到,车主走下车气急败坏地把乌鸦的死尸踢到路边,然后重重地关上车门,继续自己的行程。
穿过有些弯曲的山路,一排排白色的房子在眼前延展,一眼望不到尽头。从小镇的入口直线进入后,右边的第十五个白房子,就是我要去的地方。
我一边开着车一边仔细的数着。看见第十五个房子的门口,站着一对夫妇。他们好像已经等待多时。女人穿着一件绿色的薄毛衣,略长的袖子几乎快遮住了她的双手。男人穿着件皮夹克,站在草坪上抽着烟,四处张望。
看到有车过来之后,焦急等待的女人拽了拽男人的衣角。我停车熄火,打开车门,走下去与他们寒暄。深秋的细雨落在手指和脸上,显得有些冰凉。简单寒暄过后,两人便把我请进了屋,让我在客厅坐下。
客厅里摆着一台还需要上弦的老式时钟,钟摆发出规律的声响,好想要在空气里刻画出时光的痕迹。沙发看起来很新,坐下去时没有发出弹簧的声响,但总有一种发霉的气味从中渗出,让我想打喷嚏。
“最近都是什么烂天气!”男人如发泄不满般的说道。不知道他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跟我说话。女人从厨房里端出一倍热咖啡,放在我面前。从骨瓷的咖啡杯里散发的热气与沙发里的霉味混合在一起,让人有些作呕。
两个人在我的对面并排坐下,满面愁容。男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把头仰向天花板,用手抓着头发。女人用手扯着绿毛衣的长袖子焦躁不安地对我说:“我们的儿子失踪了,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
对,他们的儿子在一个多月前失踪了。那本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周日。当女人打开门叫自己在上初中的儿子起床吃饭时,却发现卧室里空无一人。被子杂乱的放在还有余温的床上,枕头还留着枕了一夜所留下的凹痕。房间里满是生活的痕迹,跟往常并无不同。桌子上摆着几本教科书和小说。一本有些厚的日记本被摊开在桌面,上面放着一只已经写不出字的圆珠笔。日记被摊开的那一面没有任何字迹,只有些用力留下的圆珠笔划痕。屋内窗户紧锁,窗口被拉开了一半。深秋阴雨连绵,并无阳光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