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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个人的体验来讲,抑郁症是会留下病根的。当然也可能不是病过才有这个病根,而是先有某种潜在的心理创伤印痕,才容易在一定事由、压力下把状态给触发出来。当然大家不用诚惶诚恐,心理的创伤印痕每个人都有一些,哪怕在童年总会不可避免受到一些创伤。只是心理比较强健或粗糙的人不大容易陷入太久。而更敏感或更在意的人可能会陷入更持久的心理压力。
在发生或抑郁之后,我发现自己时而会出现抑郁的苗头,或者轻度的抑郁。尤其是在碰到原来引发抑郁的同样的状况刺激时。我自己对于防止抑郁的复发,总结了一些个人的方法。不一定适用所有人,但一定对很多人适用。
首先是敏感的觉察——我是指在之前的抑郁已经基本康复了的状态下哈——觉察自己抑郁可能复发的先兆。通常抑郁是有个从浅到深的积累过程的,始于遭到某种心理压力。心理压力人人时时都可能碰到,但如果你开始发现自己身体活力降低,思维反复纠结某事,心情数日持续不佳等等,就要开始警觉了。对复发的防治就从此时开始。从萌芽开始。
我的方法基本上就是“强制兴奋”+“与痛苦共处”两条。
其中第一条是最关键的。抑郁大体上说来,是神经的自动关机——以切断部分对痛苦的感觉,但同时也会切断对快乐的感觉能力,以及人的兴奋活力。为了避免这种抑郁状态的不断深化,我会在觉察到的早期,就尽可能做一些事来刺激神经兴奋,而让“关机”的状态不要加重。刺激兴奋的方法很多,选适合你的。我通常是看感人的电影和运动。最近看《摔跤吧爸爸》时,我就放任自己的眼泪在电影院中流淌,而不要去克制自己的情绪(记住防止抑郁复发的重要原则,是给情绪以流动的空间,哪怕有条件时宣泄都可以)。运动更是能强烈刺激兴奋的方法。我去参加尽可能激烈的运动,而且当我感觉自己精神疲软不大动得了时,我用数杯咖啡来刺激神经激活。宁可兴奋过度,也不要抑制不发。当然这是在早期,不严重的时候,甚至只是抑郁心境的时候,可能引起足够兴奋度的办法。
我使用过的刺激兴奋的办法还包括做自己会兴奋感兴趣的事。包括打游戏,写作,与人聊天。总之有热情的事情做起来神经会兴奋。
还曾经因为谈恋爱而引起了兴奋。这个办法当然是机缘问题,但确实在那时让我的抑郁状态还没开始就烟消云散了。我说这个只是说,你可以选择任何能强烈引起兴奋的方式,人和人不一样,寻找适合你的办法。恋爱只是引起人强烈兴奋的一个例子。
你可以选任何你觉得适合你的兴奋刺激源。然后当身体的兴奋度启动后,赶紧一鼓作气去做所有你需要完成的事情。把能量流动彻底。我这篇文章就是在剧烈运动后的余兴下写的。把力量用尽,会换来放松的安眠。
当然,只是凭借兴奋性去掩盖掉内在的痛苦,并非一种治本之策。只是使用它来避免人的失能,或者陷入某种难以自拔。治本之策是提高对痛苦的容纳能力。
我这里提供一个叫“与痛苦相处”的练习方法,这其实是大部分心理治疗或者咨询都会用到的方法。
原理上讲,人的痛苦大部分不是痛苦本身,而是对痛苦的逃避。比如抑郁时人为了不想感受到身体上的痛苦感觉,就会在头脑里纠结念想不断——这其实是用头脑的思维占据大部分注意力,从而可以不感觉身体内的痛苦。当然这是无意识自发的。通常人们认为痛苦是一种精神感受,但实际上痛苦总会体会到身体上的某个部位。只是我们大家平时的各种逃避的努力,暂时感觉不到了而已。在心理咨询中,咨询师常常会让来访者放松下来感觉痛苦在身体的哪个部位,然后把注意力放到那里去感觉它。
这么做的直接结果是你开始逐渐适应这种痛苦的感觉,而不会为了逃避它各种挣扎,结果反而被它驾驭。心理学上的一个词叫“刺激适应”。慢慢地你会由逃避痛苦的感觉转化为耐受痛苦的感觉。这不是坏事。想像你从不能吃辣到能吃辣,这其实不是坏事。
具体地做法是,把注意力放到你所能找到的身体上感觉痛苦的部位(我绝大部分时候是在胸部正中,有些人也和我不一样),尽量让自己放松,让自己的注意力停留在那个部位,就只是单纯地去感觉它,不要去对它做什么,只是去单纯地感觉就好。如果你发现自己的注意力跑进头脑思维中去了,就把它再温和地带回那个有感觉的部位。直到那个感觉自己渐渐平缓。
有的时候有些人会感觉到它变成一个单纯的振动或纯粹的能量。
大体上就是这个办法。这才是治本,或者说心理强健度的本质的提高。当然这需要很长时间的练习,不是一次两次之功。就像你的肌肉耐力一样,练得越多越久,它就越好。
有时候,在很大的运动之后,郁结的能量被流动了,更容易感觉到那个痛苦的所在。有时在单纯的抑郁中,因为神经关机的缘故,你反而不容易感到痛苦的具体所在,只是低郁和没有活力而已。所以配合运动等能流动内在情绪能量的办法,更容易获得机会去练习“感受痛和容纳痛”。
但是,首先先做强制兴奋,让自己的活力先不要跌落下去。
这是我最近在抵抗抑郁复发时的经验之谈。效果还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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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松
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
中国科学院婚姻与家庭指导师
长期专注抑郁症心理咨询
婚恋与情感心理咨询
个人成长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