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大扫除开始了,我们一起坐在座位上聊天。洗衣粉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教室。刚文理分科,都还是各自为伍的状态。他是班里第一个喊我名字的男生,所以我对他的印象挺深刻的。聊天那次还被同学说笑是情侣,却让我想起已经过去很久的故事。树上叶子黄了很多次,掉了一地,而有些故事就像刚长出来的新叶,又等着下一轮的掉落。我知道只有不断往前走,有些故事的情节才会有新的情节。新的路途,遇见新的人与事,获得新的快乐与微笑。
那年我曾因为他人的玩笑话和一个人错过了很多时光,连上天送到手里的机会,我都不曾有一刻是紧握的。有些丢失的只能是再也找不回来了,无论怎样努力。而这次我没有选择重蹈覆辙。
后来他成了我前桌,其实直觉告诉我这一天早已安排好。他历史很好,而我对历史一直是束手无策。他很多次都代替历史老师给全班讲题,可我很少认真听。因为觉得他坐在自己前面,不懂的可以随时问。心里竟会有种比其他同学优越的窃喜,他在讲台给同学们讲一遍,而他回到座位上可以给我讲很多遍。或许对他早已产生了一种依赖,也可以说是一种特别的安全感。很久以来,就这样走过了很多个春夏秋冬,我早已将他当作可以相信的人。可是还是有很多辜负。我的不幸都归于他对我的好了。
那是一个我一直都会记得的日子:高三一诊。他一直跟在我身后,但是我明白他有话说,也意识到他所要说的。我找了各种借口,避开他,他跟我走出教室,穿过走廊,而我还很不耐烦的让他走。后来,他去了他的考室,而他的背影一直徘徊在我心里。我知道应该有些东西要开始失去了,那是我一直小心守护的友情。曾看到过这样一句话:这一步,走进去可能是天堂,也可能是地狱。而我可能选择了后者一样的境遇,那是回不去的时光。
那天他写了很长一段话,那些话是我从未触碰的,那一刻竟有些欣喜,还兴奋了好一阵子。可是却害怕辜负他而有些悲伤。那时是没有空余的时间去想关于这些,何况我已经想好要在过年时要对他说的话,而此时,一切都成为不可能了。我开始刻意的躲避,避开一言一语,避开一切与他有关的。
不过我的躲避,并没有得到成全。我和他一起下楼去按照老师的要求复印高考资料,他一直跟我重复一句话:不要躲我。而我假装一脸无辜的样子说没有。一路上他说我很单纯,后来他说这是男神给我的评价。我的拒绝似乎都得到他真心的对待。有一段日子他会在学校门口等我,后来我说不喜欢,他也就没有再继续。他偶尔会给我买零食硬塞给我,我只好很喜欢的收下,也许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在放学后给我送了一个小小的黄皮果子,看得出来他握在手心很久了。站在讲台上和男同学说笑,后来他说为什么对方不是他。有一次差点从讲台上摔下来,是他从背后拉住了我。我明白,我欠他的,他对我的好。
那时离高考还有三天了,我和他关系好的女生有了矛盾。他陪着她坐在操场,虽然我站在六楼的远处看着他们,可还是看见那个女生哭了,而他们所说的一切我应该也明白了。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些嫉妒的,为什么此刻你陪的人不是我。言语陪我趴在栏杆上,一起叹息,我知道这样的时光今天还有,而明天都是未知的了。
心里有名的失落,我向老师申请在家复习了一天。来到学后,他很自然的坐到我旁边上课。有那么一刻心里还是有些安慰的。曾经我希望过他是我同桌,而现在我不再那么期待了。他的到来,也算少了一个遗憾,至少曾经的期许实现了。后来我才知道,那段时间我所付出的是以人生未来为代价。陪我最后走出高考场的人是他。
也许最后见他,是在高考结束没几天。刚好班长陪着我去广场见他,似乎他的每一句问候与关心都换来了我不冷不热的回答,我自己都感受到一种狠心。他走时把当初我给的留言纸放在我手上,走远了,而我好像却丢了什么。在超市里,我看完了他写的一字一词,原来从遇见到结束,我好像是辜负了一个人的真心。他突然打来电话,说平安到家,不用担心。是的,我应该不会再担心了。
“我不会再担心辜负你了
我不会再担心你等我等了很久
我不会再担心下课后你在不在了
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谢谢你,那些年下课时陪我说话讲题坐在教室的日子,很快乐。因为有你,让喜欢呆在教室的我开始期待下课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