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宗师》曾有一句发人深省的台词 “留一口气,点一盏灯,有灯就有人” ,没落的绝技在变革中的中国做最后的挣扎,并在发展的浪潮中默默的消逝。同样在这场变革中,电影《江湖耍猴人》在新闻事件的富矿中攫取,不再沉默,娓娓道来草根耍猴艺人的沉浮世事。对于技艺的坚守和人格中温暖的部分绝不能丢弃,这是面对世界的底气。
这部电影的故事来自于国家地理图片社的马宏杰老师的书《最后的耍猴人》,讲述了在河南南阳的小村庄最后的一批即将消失的耍猴艺人的故事,这部作品花了他9年的时间,这9年里他和这帮耍猴人一起扒火车,晚上一块睡在立交桥底下。记录他们给车里的老板做表演,被拿着手铐的保安赶来赶去的辛酸和无奈。崔岩导演在仔细阅览过这些图文后,回到老家河南鲍湾村,在当地住了一个星期,了解耍猴艺人的现状,他们面临着和其他传统文化艺术一样的困境,面临着永远悄无声息的消失。童年记忆中耍猴场景历历在目,他决定把这个中国80后童年的记忆记录下来拍成电影,对没落艺术的报以最大的敬意。当某一种技艺随着时代而没落,它必定以新的形式归来。
所有的艺术作品都是对生活的补偿,因为也许有人对生活不满意,也许有人对生活有幻想。既然生活让人觉得无奈、困惑,逃脱不出藩篱,那么我们可以有一个抒发情感的方式,那就是用电影纪录生活讲述故事。
《江湖耍猴人》是一部真正属于河南属于北方的电影,片中的人物经历都映射了现实的境况,片中的故事也与崔岩导演童年经历有关。他久久不能忘怀这样的场景:耍猴人和猴子依偎在一起,相互捉着虱子。太阳暖暖地照在他们身上,有风缓缓拂过……哀伤又充满心酸。他想拍耍猴人的故事,让更多观众一起寻找童年的记忆,关注中国最后的一批耍猴人的生存困境,给文化遗产最后的关怀。河南人的天性是苦中作乐,他们坚韧不拔,有情有义,穷苦一生只为一家几口每天都吃饱。河南方言的对白,更是在生存的旅程中拨开人物的悲哀与感动,在非线性的时间里连接耍猴技艺的过去现在未来。
《江湖耍猴人》的拍摄过程非常坎坷,项目前前后后筹备了一年,三月建组,六月因资金不足暂停,直到冬天过年前才开始拍摄。那时洛阳温度骤降到零下十几度,石头村寒风凛冽,剧组只能靠烤火、穿棉大衣等基础方式来取暖。从导演到各部门工作人员,夜以继日地工作,几乎每天睡眠时间不足4个小时只为呈现最好的内容。饰演耍猴人李宝安老师他有着深厚的内涵。他塑造的耍猴人原型杨林贵形象无与伦比。李宝安老师演技十分出众,用丰富的肢体语言,面部语言,深厚的台词功底,演绎了一个有情有义的耍猴老艺人。而饰演徒弟张雷虽不是科班出身,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凭天然纯朴的自然表演,咧嘴一笑的憨厚劲儿,让人忍俊不禁。小猴很可爱,在拍猴子表演的那场戏里,在老艺人的调教下也很顺利的完成拍摄。
镜头在盘山公路、村落城镇、霭岚山峦、破房旧床中转换。耍猴人老杨的徒弟杨铁爽作为叛逆者出走打拼,想在城市中拼的一席之地。新鲜的欢愉却极短暂像露珠一样。导演把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凝练在影像中,并直指人心,氤氲湿漉漉的水汽和昏暗的待拆的房,都是来自于故乡日常生活经验,轻,准,稳。老杨耍猴卖艺遭到城管无情驱逐,把不多的口粮给偶遇的孤儿和小猴吃,万物有灵且美,保持对给予生存的技艺的敬畏,真情也令人动容。在与人贩的生死绝杀中,更是用魔幻现实的手法,老杨化身作大圣携手其他没落手艺老朋友齐整列队,痛击无情残忍的不法之徒。黄风滚滚遮天暗,紫雾腾腾罩地昏。只为信义与良知,令众圣降凡尘!加入更多对人类信仰真善美与存在的思索,使《江湖耍猴人》更像一部人情录,它是苦难与希望的融合。
没有了技艺会退化眼睛
没有了人情就灭掉希望
像回到 信仰热烈真诚的年代
我们固执的坚守人情味儿
接近土地的回声,接近麦田的香气,接近你我的心。
点亮灯,等待它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