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里那唯一的医生用口齿不清得话问着哪些症状。慢慢得跛着他得右腿走向配药室。随后拿着配好的点滴和针管出来。用他那还健全得右手为我绑好止血带。撕好胶布,准备好棉签。他那捶下来的左手,此刻非常扎眼。
我没问他是怎么回事,怕触犯到他,揭这个会伴随他下半生的伤疤。我以为他会需要我得帮助,几次伸手过去,他都说“你不用管,你不用管。”而这样,我虽是无心之举,但却感觉自己冒犯到了他。
这让我想起看得那个电影《无法触碰》里面得那个黑人护工总是会忘记瘫痪得只有嘴会说话的那个富翁是个瘫子。总把他当做和我们一样的正常人。而那个富翁也挺乐于他总是忘记这一点。他觉得他受到了尊重。在黑人护工面前,他仿佛也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而不是一个瘫子。
是不是大多数这样“残缺”的人都希望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个正常人,而不是一个有缺陷得人呢?他们是否不希望在别人眼里看到同情和可惜呢??
过了许久,一辆面包车烟尘滚滚的停在门口。下车得人看着我,说:是这里啦,是这里啦!我对着给我换最后一瓶药的医生说:来找你的!随后我们就看着那下来得三四个人把后备箱打开,抬出来一个坐着轮椅的老人。医生说:这是附近那个福利院的!
老人戴着帽子拘偻着身体窝在轮椅里。推他的人嚷嚷着,摔了一跤。他胸口处得衣服上被血染得嫣红。医生问,摔哪了?他们说:摔到头了!
轮椅上得老人颤抖着手,摘下那顶帽子。微风习习,瞬间挂着那粘着血的卫生纸就在他脑门上被风吹得四处飘摇。稀疏得花白头发,瘪下去得嘴巴,痴痴呆呆的眼睛。照顾他得那位护工缺了颗门牙,却依旧大大得嗓门的说着。老人74了,大他5岁。又搬着老人得腿要放在轮椅的脚踏上,嘴里还说着:你个死东西把脚放上去啊!老人一句没吭。护工说他一直这样,天生的!医生说:是脑瘫么!?
我心想着,脑瘫还能活到74,已经算是长寿了!想必他那已经离世的父母带着多少遗憾离开啊!操了一辈子的心!他既是脑瘫肯定也没有子女。那谁养他呢?
那是谁给他交钱呢?是村里给。这么说是政府在养他咯?恩,政府养着。唉!政府养着那也是个可怜人。
那个老人看着我,依旧瘪着嘴。
医生说,这都是命!命运如此啊。
上天给的就是这样一副不完整躯体。能怎么办?是积极乐观得活下去,还是好死不如赖活着的心态活下去??
在生命的面前,我们不过是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