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群龙无首兄弟残 疑云重重定掌门

第二章:群龙无首兄弟残  疑云重重定掌门


话说,自打昆仑派老掌门万钟山病故,昆仑派一直群龙无首,同门间为夺这掌门之位,初时暗流涌动,相互阴谋,到后来演变成不同派系间大打出手,反目成仇,眼看着这武林中名望极盛的大派就要分崩离析了。

万老掌门座下有几位弟子呼声较高,大弟子莫千帆入门最早,随先师学艺三十余载,先师之武功尽数掌握,为人持重,颇有先师风范。三弟子汪显德,平日里与门人打成一片,最得人心。但其结党营私,觊觎掌门之位已久。四弟子何凌霄,灵俊潇洒,天资聪慧,最得先师真传,武功亦是众弟子中最高的。六弟子雷不平,为人嫉恶如仇,狂放不羁,数年前与恶人强手相斗,遭人暗算,凶手至今下落不明,但雷不平的双生哥哥雷不惊原也是昆仑高徒,不过自亲弟弟被杀后,便离开昆仑天南海北的寻访仇人,再不问帮派事务,但当年雷不平与雷不惊的门人尚存,仍然拥立雷不惊为掌门。门中还有一老师叔刘扬祖,武功较老掌门也只稍稍逊些,但多年间掌门烦于帮中事物,而刘老师叔则是勤练武功,内外兼修,想也是伯仲之间了。派中还有诸多高手也是跃跃欲试,欲一争高下。下月初一,昆仑派四大高手比武定掌门。

“爹,您武功本就是昆仑第一,还要苦恼什么?走啦,娘让我唤您吃饭,一吃娘的手艺,便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脆生生的几句话,将何凌霄从愁思中唤醒,见自己女儿如此乖顺伶俐,多日间愁困也稍稍淡些。

“灵儿,以后昆仑第一这种话可不许乱说,再说小心爹罚你。”何凌霄佯装责骂,旋即,脸上便含微微笑意。

灵儿拉住父亲的手臂往餐桌走去,嚷嚷着:“娘,爹爹,又要骂我了,你管不管呀。”何凌霄随灵儿来到桌边,一张红木方桌,饰纹简单古朴,颇具雅致。桌上四样精巧小菜,色香味俱全,足见施厨妇人厨艺之精湛。

“你爹最是这样了,向来不喜与人争什么第一。”说话妇人音色温柔如水,着一身宽大服饰,伸手摆放碗筷,露出一截小臂,纤细白皙,上身前倾着,身段纤细婀娜,若不是一身妇人打扮,便说是一十八岁的少女也无不可。灵儿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女,这妇人更像灵儿的姐姐。

“还是你娘知我心意。”言罢,望向妇人,双目含情。

妇人听了,却似少女一般双颊绯红,略带羞色道:“灵儿在这,说得什么,让女儿笑话了去。”

“爹爹只爱娘,就不爱灵儿了么?”灵儿撒娇,搂住何凌霄手臂。

“怎得不爱,你娘是爹的宝贝,你是小宝贝,昆仑第一不好说,但昆仑第一有福之人非我何凌霄莫属喽。”何凌霄展露笑容,望向灵儿。

“好了,吃饭咯,你爹爹武功倒是其次,这甜言蜜语倒真真称得上天下第一了。”妇人轻声笑笑,含情望着何凌霄。

“那便是了,否则怎娶得了娘这样绝色的大美人。”说着灵儿又跳到妇人身边呵痒。

“好了,不闹了,吃饭了,这是你最爱吃的蟹粉狮子头,还堵不住你的嘴么。”妇人捉住灵儿双手,将筷子交到她手上。

多年前,何凌霄下山云游,闻说浙江地界有一伙异域匪人劫掠村庄,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欲剿灭之。那日行至林间,正遇匪人剪道,劫一官样人家,匪人刀法一致,快捷凌厉,武功不低,所用钢刀亦是中原罕见,刀身修长,刀背宽厚。护卫家丁尽遭屠戮,只剩父女二人,何凌霄那时年少气盛,挺身而出,与匪人周旋。匪人虽刀法高明且人数众多,但终究不敌何凌霄武功高出其许多,不多时便尽斩刀下。何凌霄遂护送二人回府,救下的正是兵部尚书常闻道,常闻道见何凌霄一表人才,挽留数日答谢,发现何凌霄不仅仪表堂堂武功高强,更是饱读诗书谦谦君子,欣赏不已。自古英雄爱美人,美女配英雄,官家小姐若惜感佩其侠义,也是心生情愫,常闻道遂将女儿下嫁与他,何凌霄将若惜带回昆仑派,由师父万钟山主持大婚,昆仑派得意高徒迎娶朝中权贵千金,在当时也算得上是段武林佳话。一门上下感若惜美艳,叹为仙女。何凌霄生性逍遥,无心帮派事物,与爱妻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隔年,便有了何灵儿。

夜里,皓月皎皎,屋中一片清明。何凌霄本就心烦明日昆仑派比武事宜,辗转不能入睡。身旁若惜早有察觉,柔声道:“怎么,你也要担心明日的比武么?”若惜俯身丈夫胸前,轻声问道。

“倒不是在意这掌门之位,我是何种人你也不了解的么,只是,哎……”何凌霄一声长叹道:“若惜,我若不取这掌门之位,你不会怪我么?”何凌霄本来就无心争夺掌门之位,但是门下弟子却是诸多怂恿,而若惜自嫁他以来,每日不过是粗茶淡饭,与之前在家养尊处优的小姐日子可谓天壤之别了。他毕竟是官宦人家的女婿,若惜的父亲早先也曾话中授意叫他将心思放在昆仑掌门的位置上,但多年来他常是依着性子处世,而且以前万钟山健在,派中上下有序,师恩如山,他自可以此为由搁置谋取掌门一位之事,岳父大人也是明事理的人,并未勉强他,可如今万钟山已故,他再无理由推诿。他若是去争来这掌门一位,日子自然会好过许多,想着若惜回家时脸上也光彩些,一方是违心之举,一方是爱妻之心,他正是为到底争不争掌门而辗转难眠。

“你只道我不解你,你便解我么?自从嫁给你,难道我图你那掌门夫人不成?”若惜微微有气,过身去,背对他,眼中盈盈有泪。

“如此便好,只怕委屈了你。”说罢又抱住妻子,“有你便好,我哪里还稀罕什么掌门。”手在娇妻胸腹间摸索撩逗,若惜虽腰肢纤细,但毕竟三十出头的妇人,自有丰盈之处。“若惜,倒是有些时日没行房事了呢。”何凌霄近日总为掌门一事犯愁,稍稍冷落了妻子。昆仑派属道家一门,自有一套修生养息,强体保健的法门,多年来,夫妻二人鱼水甚欢,从未有如此多时日未进房事。

“哎呀,你这不正经的,明天还有正经事情要做的,你今日也要——”若惜微微一惊,待要继续说下去,却被何凌霄吻住双唇,何凌霄揽过若惜柔软的腰肢,轻轻解开裹身小衣,月光下,那光洁雪白的肌肤莹亮剔透,原本耸于罗衣小衫内的双峰乍现,拥雪成峰处,珊瑚点缀。何凌霄呼吸变得急促,道:“我又不争那什么掌门,明日也不参加那比武,还想那烦心事作甚。”说罢,深深吻住若惜那好似花蕊伫立的两点风姿,若惜柔嫩处被何凌霄胡茬扎得苏苏麻麻,也只是初时微微羞涩推诿几下,随即便面色潮红,温柔顺从了。

“只盼能一生如此。”何凌霄喘息间,褪去衣衫。

第二日昆仑派大比武,昆仑派立派百年,根基深厚,在江湖中威望极盛,此番遍邀天下群豪,声势壮大。少林派掌门方丈真圆大师,武当派掌门玄机道长,峨眉派掌门素心师太,华山派掌门申屠云,宁夏回教教主马守平,四川青城派掌门铁拂道人,甚至连海南五指坛,江淮盐帮等帮派头目均有到场,加上各派门徒,宾客共计数百之众。

时辰已到,昆仑派资格最老的刘扬祖登上擂台,“自我师兄万钟山不幸仙逝,我昆仑派便群龙无首,同门相争,倒叫武林同仁笑话,今日来的,自然都是往日兄弟朋友,但感念武林千年,多少门派兴衰都在这掌门更迭的节骨眼上,若是有些什么外人蒙了心智非要给我昆仑难堪,可不叫人趁虚而入?所以掌门早定晚定都是要定,今日就是我昆仑派比武定掌门的日子,诸位能来,实在是我昆仑派莫大的荣幸,也请大家做个见证,此番比武,得胜者即为我派掌门,如有不服,当如此柱!”刘扬祖一掌将擂台上一根实木柱子劈下一块,在场众人皆知这大腿般粗细的柱子从中间劈断已是相当不易,而这刘扬祖竟用手掌在柱顶生生削下一块,断面平滑,似利刃所斩。刘扬祖练习这手断刃掌的功夫也有数十年,莫说木桩,便是钢刀铁剑也能斩断。这一手断刃掌的功夫让在场众人啧啧称奇,心道,姜还是老的辣,昆仑派有此等高人,掌门之位非他莫属。武功资质逊一些的见老师叔露了这一手神功绝活已经暗自打起退堂鼓。

“老朽不才,虽没有练得什么好武艺,但是自忖还是可以上这个擂台,今日便第一个立在这,同门中若有想登台与老夫较量切磋几下的,不必计较年龄辈分,上台将老夫打倒便是。”场下一阵躁动,刘扬祖手下门人却并没有如众人般吆喝,只是安分的站在擂台周围,神色微微严肃。原来刘扬祖早已经规诫门人,不得与他人谈论争什么掌门一事,如被发现,严惩不怠。门人也是恪守本分。众人实难料到刘扬祖竟有此等深不可测之功力,已有人高声呼道:“刘师叔,我昆仑自然以您老武功最高,这掌门,您当便是。”

“对,掌门之位非刘师叔祖莫属——”

台上刘扬祖未露得意神色。这时,台下竟有一迅捷身影跃入台上,速度之快,众人称奇,待站定,方看清,乃是他那三师侄汪显德。

“师叔的功力,天下群雄皆看在眼里,侄儿不才,不想与师叔争着掌门之位,但见师叔露这一手神功,不由技痒,还望师叔赐教。”    言罢,深深鞠了一躬。

刘扬祖道:“显德不必客气,放心进招便是了。”汪显德提剑直刺过来,老师叔用得是一根精钢制成的拐杖,当有七八十斤之重,但他也是六旬有余,舞将起来却好似捏了根竹杖般毫不费力。汪显德一柄长剑不消片刻便刺出数十剑,剑尖如雨点般迎面打来,都被刘扬祖一一化解。缠斗数十招,汪显德之剑招便感吃力,而刘扬祖的钢杖依旧是呼啸生风。于是他收了宝剑,亮出一个擒拿手的招式,老师叔见此架势,自然也不肯再用兵器。将钢杖刺入擂台角落,亦亮出一套拳法招式。两人你一拳我一掌的拆了数十招,刘师叔用的是本门的罡仑拳法,此拳法必须深厚内力相辅方能展现出最大威力,而此刻刘师叔一套拳法稳扎稳打,丝毫不漏破绽,拳风中,竟隐隐有隆隆之声。汪显德所用擒拿手倒叫众人眼生,好像是方才创出的一套功夫,在刘扬祖双拳间翻飞游走,不落下风。

场下何凌霄看出端倪,这罡仑拳法虽威力无比,但毕竟不是刘师叔最擅长的武功,而这汪显德用的擒拿手倒像专克拳法似的,虽百十招内难见胜负,百招以后,刘师叔必然因气力不足落败,刘师叔行走江湖数十载,岂会不知个中缘故?又望向莫师兄。何凌霄虽与莫千帆私交不厚,但亦感佩莫师兄为人正派,沉着持重。莫千帆似乎也看出问题,满脸狐疑。场下众武林高手虽也有武学修为上胜过他们的,如真圆大师、玄机道长等,但一来毕竟不能精熟昆仑武功,二来修为深沉,不会多言语,其余众人多不能察觉。

正当此时,汪显德与刘扬祖近身相较,刘扬祖一套大开大合的拳法全无用武之地,最后双臂被汪显德锁于胸前,左右施展不开,竟被生生抛下擂台。

台下众人一片哗然。

“刘师叔,小侄近年研习过一些武学,习来这套擒拿手,对战本派罡仑拳法,确实可以占些便宜,若论本派武功高下,自当是师叔第一。”汪显德抱拳作揖,虽然一句话说得极是客气恭谨,却难掩脸上得意之色。

何凌霄大感不解,这刘师叔怎会败给他?反观台下刘师叔,并无挫败之感,虽微微流露不屑神情,但长吁口气,形似解脱。

大师兄莫千帆飞身上台,“没想到汪师弟武功竟进步如斯,我便献丑讨教几招。”莫千帆亮了剑招,正是昆仑派的昆仑剑法。

“师兄既肯赐教,那便再好不过了,出招吧。”这昆仑剑法有阴阳两仪之说,莫千帆用的是阳路剑招,汪显德用的是阴路剑招。

这一阳一阴两路剑招若是相辅相成使用,当真是攻守兼备,威力无比,当今武林真是无人可以破解,而此刻两路剑法相戗,亦是阴阳互有克制,难分高下,但时间一久,内功深厚悠长者优势便显现出来,何凌霄观两人,自是大师兄莫千帆内力更厚,百招已过,汪显德的阴路剑法略显滞缓,而莫千帆的阳路剑法依旧势沉力猛,咄咄逼人。

正当这莫千帆胜势渐显之时,汪显德突然以剑相逼,欺身直上,竟要硬拼。莫千帆自然从容立剑挡于胸前,岂料意想不到之事发生了,当两剑相接时,莫千帆一柄昆仑长剑竟应声而断,断成数截,散落一地,前胸亦被砍出尺来长的一道口子,鲜血直流,一惊之下,被汪显德单掌拍出,翻落台下。

何凌霄大感不解,上前扶起莫千帆,“莫师兄,怎么会?”

“技不如人而已,勿要再多言论。”莫千帆封住胸口穴位止血,向台上得胜的汪显德作了一揖,回到座位,自行运气疗伤。

场下众人窃窃私语:“汪显德手里提的剑乃是万剑老人所铸,加入玄铁炼成,锋利无比。”

又有一人接茬道:“我还听说那万剑老人曾铸一把雪舞剑,可令天地变色,乃神物。”

那万剑老人乃是近年见江湖中出现的一号人物,以铸剑为生,居于名剑山庄。所取其剑者,皆须挖山一年,以修心性,以散戾气。所铸之剑皆劈石断铁,锋利无比,更铸有一雪舞剑,只闻雪舞剑一出,冰封万物,天地变色,但世人睹其风采者却无一二,多是空穴来风。

“莫师兄内里精深,我哪里比得过,若不是近日求来的这柄赤练剑占了便宜,我哪里是莫师兄的敌手,师兄可无碍?”汪显德翻身下擂台,查看莫千帆伤势。

莫千帆挥挥手,神色凝重。

何凌霄等高手自然知道,高手过招,兵器中注入内力,论内里自然是莫千帆胜出一筹,莫非这赤练剑真的如此神奇?又疑心是有暗器所为,但见台上只是零落的数片长剑残骸,更无他物,甚是不解,“大师兄既不说他故,难道这汪显德武功竟精进到这般地步?”

他本无心争这掌门一位,昆仑一门上下也知晓他无意掌门。但何凌霄此刻也翻身上台,决心试他一试。

“何师弟,你竟也有心争此掌门一位么?”汪显德吃了一惊,问出此话时也感到底气不足。

“师兄怎知我便不争这掌门了?既然力挫本门两大高手,再赐教小弟几招又有何妨?看剑!”何凌霄本不是争掌门而来,只求验证心中假设,不免心急,提剑便上。

汪显德慌忙应对,登时剑法优劣立现。何凌霄一柄长剑舞起来精妙绝伦,剑剑都逼向汪显德要害穴位,无一招半式多余,剑尖刺出,划空作响,扰得汪显德心神不定,只有招架的份,全无进攻路数。天下群雄皆叹服何凌霄剑法精妙,场下不时爆出叫好声。

不足百招,汪显德已难招架,胜负就在数招之间。只听得场下莫千帆惊叫:“小心!”

何凌霄正要把汪显德逼落台下,一惊之余,微微闪身,一枚本要射向左胸的暗器,插在左臂之上,登时鲜血流出,越发泛黑。

“凌霄,暗器有毒!”场下若惜吓得花容失色,但这一叫,亦使得天下英雄纷纷望向她,皆感其美艳,心怀鬼蜮者亦有垂涎。

汪显德一柄长剑已经弹出,直刺发暗器者胸间,登时毙命。

何凌霄示意自己无恙,退回台中,弃掉手中长剑,“汪师兄,进招吧!”此时他左臂已不能动,独有右掌,使出迅雷掌,招架汪显德招数,丝毫不落下风。这套迅雷掌法本应双掌快速拍出,出掌迅猛,掌风刚劲,昆仑一门上下唯有何凌霄所练最为精熟,连当年万钟山亦自感不如。“汪师兄,看好了!”何凌霄蓄力拍出这迅雷掌最后一招“万雷压顶”,带着呼啸的掌风劈面打来,竟罩住汪显德全身要门,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正是要逼人内力相拼。汪显德气运丹田,推出双掌,“嘭”的一下,被何凌霄打下擂台,飞出老远,显是内功不济。

“汪师兄,承让了!”何凌霄回身提起宝剑,大喝道:“我何凌霄本无争夺掌门之意,岂料竟有奸人妄取我性命,岂可由你得逞!”  睥睨全场,虽言语声音不大,自有威严在,“掌门之位,当有大师兄莫千帆取之,今日断臂立誓,誓不相夺!”言罢,挥剑自断左臂,鲜血直射出丈把来远,强忍住剧痛,方使没有晕倒在台上。

“爹!”灵儿冲上台去,将何凌霄扶了下来,若惜见他自断一臂,血洒擂台,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既然胜出者是何师侄,那便依何师侄之意,今日我昆仑派掌门便交由莫千帆!”刘扬祖立于场中威声高喝。

也多亏了何凌霄自断左臂,否则以此淬毒暗器的毒性,不消半个时辰便毒走全身,回天无力。

半月余。

此刻何凌霄伤渐愈合,余毒散尽,但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卧于床榻。若惜和灵儿侍候左右,急盼其苏醒。

何凌霄微微张开了眼,见娇妻爱女皆在身边,放下心来,轻轻唤了声;“若惜,灵儿。”

“爹爹,你醒啦!”方时焦头烂额的灵儿,登时睁亮双眼,欢喜叫道。

“你总算醒来了,不知我有多急么。”若惜也松了口气,“可是你那手臂,哎,疼么。”温柔的抚摸何凌霄的胸膛,婆娑的泪光中满是柔情。

“能醒来便是不碍了,不要哭了,这样我才心疼呢。”何凌霄拭去若惜眼角泪水。

“就是,爹爹才不会怕疼,爹爹就算是只剩下一只右手,一样是咱们昆仑第一高手。何况伤爹爹的人命都交掉了呢,死不足惜。”灵儿倒好似并没有在意那一只手臂,只见何凌霄无恙醒来,就又恢复往日欢快。

    何凌霄听到这,眉头一皱,心下掠过一丝隐忧,忽然听得门外弟子通传;“师娘,大师伯求见。”

“让莫师兄进来吧,我有话和他说。”何凌霄握着若惜放在他胸前的手,声音虚乏。

“现在要静养,什么事不能等伤养好了再说么。”若惜不依。

何凌霄道:“我不碍的,他此刻来,定是有要紧的事,你跟灵儿先出去吧。”

“我说的,你从来不听是了,哎。”若惜叹口气,又为他盖好被子。

“我手臂都已经少了一只,以后还哪里敢不听你的,全依你便是。”何凌霄勉强嘴角挂着一丝微笑,望着若惜。

“别再提手臂了,我已恨死那用暗器伤你的人了。”说罢,拉着灵儿出去了。

门口莫千帆正左右踱步,见若惜出来,急切问道:“何师弟无恙了吧?”

“已醒来了,但是身体还虚弱的很,莫师兄进去长话短说吧。”若惜,轻轻屈身一揖,柔声说道。

“我便拣要紧的与师弟说上几句,不会碍着他休养,谢过弟妹了。”便急匆匆进了屋。

至榻前,见何凌霄面色惨白,不由分说将他扶起,运功将内力由风门穴徐徐注入他体内,不消半个时辰,何凌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回头对身后莫千帆道:“有劳莫师兄了。”

“兄弟之间还谈什么谢,待你病好,这掌门的位子我便还你。”莫千帆渐渐将内力撤回。

“师兄莫要这样,我从来就没想过当着这掌门,也感佩师兄为人,若为光大本门考虑,师兄便不要再推辞。”

“如此,我依你便是。”莫千帆撤回内力,见何凌霄语气坚决,并未有客气的意思,便接了下来,又道:“依你看,那日的比武……”

“既然大事已定,我也无意追查。何况,我想师兄心中也该有些定论。”何凌霄从怀里拿出一颗暗器,形如铁钉,分量却要重上许多,“师兄你那一柄长剑段成数截,可不像是刀剑相戗所致,发暗器的人能被汪师兄杀掉,武功修为想来也是有限,所以玄机皆在这暗器上了。”

莫千帆接过铁钉,仔细打量,又将铁钉打出,虽未使出多少劲力,但铁钉竟完全没入墙壁,他自己也是一惊。

何凌霄见莫千帆已然知道玄机所在,便不再提暗器之事,说道:“比武场上若不是师兄提醒,只怕我何凌霄现在也是去见师父了。”何凌霄自然知道师叔落败、他二人遭人暗算,自然是帮中有人作乱,至于是谁,他二人心中也是有些眉目的。

“最好别是你我想的那样,本是同门,何故要争个你死我活。我也是为了师父,为了咱们昆仑,既然当时未说透,今后更不必提及,以后多加注意,多加约束,终归是咱们昆仑的事,不好叫外人笑话了去。”莫千帆站了起来,两人虽私交不厚,但多年兄弟情义加上江湖经验,对今日百出的状况已经是早有察觉,只是既然大事已定,只盼心怀鬼蜮之人自此收手,合力光大昆仑,可事情真如他们所想还未可知。“那你便安心静养,我过些时日再来看你,你不知道弟妹多紧张你,我若是你,也不愿当什么掌门了。”

“呵呵,师兄说笑了,恕我不能相送。”何凌霄吃力说道,他将那掌门之位让与莫千帆便没有私心了么?今日险象环生,可见日后掌门之位坐起来可未必安稳,他横行江湖无所畏惧,只是担心妻女无辜,怕受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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