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正月初九,春节的激情也随着开工的鞭炮声,在逐渐地淡去了。作为华夏文明几千年沉淀下来的精髓,春节早已化身为家庭团圆和亲情回归的至高信仰,正所谓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记得儿时的我,天天都盼着过年,生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别说等到过年才能盼得一套新衣服,就连一颗喔喔奶糖,对于幼小的心灵来说,平时都是一种奢望了。只有大年初一拜年的那一刻,每家每户的果盒里面才会有这个糖果,所以初一大早孩子们都是不用大人喊的,起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早,换上等了一整年的新衣服,然后去村里挨家挨户地拜年,目标就是贪婪地把口袋装满糖果,口袋里糖果满满的,脸上的笑容满满的,心里的幸福更是满满的,每每这时候,总会听到父辈们的调侃声,小孩望过年,大人望栽田,年幼的我们都是一笑了之,好像只要摸着口袋里的糖果还在,任凭谁都夺不走这份简单而又沉甸的幸福了。
过了这个年,我都已经年满了40岁了,正式步入不惑的第一年,在和几个分散在各地,赶回过年的堂兄弟叙旧之时,排行最小的堂弟阿刚感慨地对我说:"华哥,我都快奔三了",比他年长几岁的阿记马上回应:“你那不算什么,我已经奔四了”,然后这两个小兄弟都转过头来,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作为最年长的堂哥,我当时心里咯咚一声,一个念头都把我自己吓到了:我岂不是都要奔五了,想想这个话题,都觉得过于残酷了。再回家看看已显年迈的爸妈,尽管依旧如从前那般,张罗了一桌好菜,对我这个儿子嘘寒问暖,用老妈的话来说,我是她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但老人家上下楼都开始有点喘气,岁月如此无情,印象中当年挑着一担谷子,还从容不迫的老妈也在悄无声息得老去,而老爸那满头的银发,更是让我伤感地反复在问着自己,这么多年的青春大好时光都溜走了吗,时间你都去哪里了?
现如今的春节,我都是在酒精,熬夜,走亲访友和疲于应对各种聚会之中煎熬过来的,这期间的饭菜,酒水等的铺张浪费,以及生活作息和精神上的自我放纵,可以说是小时候做梦都不敢想的,但我从来不曾感觉到半点的幸福,反倒是在酒精的麻醉,熬夜的伤害,奔走的辛劳这各种重负之下,在初七晚上感到身体扛不住了,那一刻真感觉自己都快要崩溃,终因重感冒一场,卧病在床两整天,在反复地外用艾灸理疗,内服艾叶冰糖煎水,双管齐下般的调理后,今天终于大病初愈了。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身体上的病痛更难以掩饰内心深处的那份痛楚,让我伤感地反复在问着自己,儿时的那份幸福感都渐行渐远了吗,幸福你都去哪里了?
以前在大学念书时,记得有个哲学教授曾说过:物质文明越发达,精神文明就越堕落,但如我这般,物质上还远远没有达到发达的境界,而精神上却在过年短短这几天时间里,堕落得一塌涂地,幸甚自己身体底子尚可,这次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关了,但终究生命是父母所予,而父母双亲尚待我养老尽孝,家有贤妻尚待我老来相伴,一双儿女尚待我养育成人,人到不惑之年,上有老下有小,任重而道远。为什么非得病中之人,方知健康无价?那是因为人生总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新年寄语自己和各位亲朋好友:幸福说简单是种感觉,我们从小到大,亲身经历都已证明了,它和物质根本不成正比,只要内心宁静,珍惜当下,远离疯狂和放纵,终有一天,幸福会来敲门。因为这世间,疯狂和放纵背后,始终是空虚和落寞,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