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清明,我们一家都有回乡祭祖的习惯,假期三天,来回也够了。
3号下午,我的手机突然间在桌上小声地振动着。
“你和你爸到哪啦?我和你爷爷今天叫了好多人来帮我做艾米果哦,做了好多。”奶奶在电话里笑着说,。
“我••••••我没回来,只有我爸回了。”我平静地答道。
她略带疑惑地说:“你没回来啊,你妈又说你会回的。”
“哎呀,就是我明天下午要回学校了,后天从早上八点开始上一整天的课。”我抱怨道。
“那艾米果怎么办,你爸带回去你也吃不到呀,噢对了,我告诉你妈给你寄哈,你要吃酸菜馅的还是萝卜干馅儿啊?”
“好,两种馅儿都带一点,不过不要太多。”
“嗯,那就这样哈,我叫你妈妈给你寄。”
“好。”
顿时间,一阵淡淡的悲伤委婉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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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清明节,老家人热衷于做艾米果,这个习俗已经变成了一种特殊的情感记忆。小孩子们一看到一颗颗深绿色的大饺子状的热乎乎的艾米果像元宝似地躺在盘子里时,便迅速地冲过来抓上一个捧在手上,“嘶呼••••••嘶呼••••••”嘴里一边吹气一边急急地吞着口水,一低头即咬出了一个小月牙,那小脸一会儿鼓一会儿瘪,嘴里叽叽咕咕的声音不停。大人们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了,也随手拿起筷子夹起一个放入碗中,待热气消散了,再轻轻地咬上一口,夹在唇齿间短暂地停留两秒钟,合上嘴,开始细细地咀嚼••••••淡淡的艾草的香气飘满了整个屋子。
可是在我的印象里,从小到大我吃过所有的艾米果都是别人家送的,奶奶好像从来都不擅长做除了家常菜之外的东西。我上网查艾米果的做法,也和我记忆中的做法略有不同。可能奶奶只做这么一次,现在想吃怕是吃不到了,以后呢。
回学校后也过了一星期,我妈忙,打电话的时候告诉我家里的热水器坏了,没时间待在家里等人来维修。我爸典型的夜猫子,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忙些什么,大概每天深更半夜才回家。有一天我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那有一个大斜坡,靠近左边的是餐厅和健身房,旁边有些很高的大树,就在那一刻,心头突然间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想说说不清,可能是饿了吧。
周日,早晨刚睁眼,打开手机一看,十点四十,两通未接电话。我随即拨了过去。
“喂,妈,你打电话给我啊。”我说。
“你刚刚在干嘛呢,你爸说给你送艾米果呢,真空邮寄不好吃我就没寄过来,你刚又没接电话。”
“不用送了,你们吃吧,不用这么麻烦。”
“那你有时间回趟家,艾米果还放在冰箱里。”她缓缓地说道,我觉得好像我的眼睛更模糊了。
接着又补充道:“我们现在在去江门玩的路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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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艾米果,又忍不住流口水了。
2017年4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