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博士,今天早上我们接到消息称有两位居民头部卡在天花板身体悬空死状惨烈。据目击者称当时场面混乱地上躺着一个中年女人,一男一女挂在天花板上鲜血淋淋,旁边站着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一直在哭。”一个工作人员跑过来说。
“怎么又出现这种事,派人去查了吗?”我显得有些不耐烦,因为近期奇怪的事情太过频繁让我有点力不从心。
“派出去的轰炸队和指挥部的人已经把在场的小男孩带回来了,可是......”
“可是什么?”我对他吞吞吐吐的表现有些烦躁。
“同去的四名轰炸队队员只有一名生还,据他说其他三人遇难的时候听到了音乐。”
“音乐?”
“对,现在那个小男孩在14号收容室内,您现在要过去看看吗?”
“那就去看看吧,做好谈话准备。”边说我边往14号收容所走去。
我走近14号收容室发现这和我们一般的收容室结构有些不同,侧身对着身后的工作人员问:“为什么这个收容室应由内外两层组成,墙体内要用磁性物质填充?”
“哦,博士这是因为从现场情况我们猜测这个少年的影响范围应该在直径十米以内,所以这个收容室内外墙相隔五米的距离,而磁性物质对于少年的异能有比较大的抗性,这样能够防止异能波及室外。”
“嗯,我们进去吧。”我想着怎么样的少年才能有这么大的异能产生这样的破坏力。
走进收容室,里面坐着个15岁左右的男孩,看起来和普通的邻家男孩差不多甚至显得更加温和亲切。我让工作人员搬了个凳子坐在他的对面,我尽量摆出亲和的姿态语气也尽可能地温柔,我轻声问他:“你好,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
“当然。”他并不羞涩排斥而是爽朗地答应,这让我有些庆幸,因为这样我的访问会更加顺畅。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吗?”我接着问。
“我记得…我控制不住开始跳舞,然后有人打晕了我…”他做出努力回忆的神情。
“你知道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吗?”我追问道。
“怎么可能会知道,不过大概是因为这个吧......你介意听听我的故事吗?”说完他期待地看着我。
我无法拒绝这样真诚的眼神点点头说“请说。”
他开始低着头慢慢诉说他的身世:“我的父亲是个作曲家,喜欢摇滚一类的,我的母亲从小就喜欢街舞和拉丁舞,他们也希望我能继承他们的事业,所以我从小就开始练习舞蹈我的父母也对我抱有很高的期待。但是,我的老师说我的天赋不高,光是身体机能就很不协调,所以尽管我非常勤奋的练习,我依然跳的不好。当然,你知道的,我的父母对此感到特别难过,慢慢的,他们看见我笨拙地样子,他们…对此很生气。我不想让他们失望,所以我经常在日常的训练结束后在家附近的公园里戴上耳机自己一遍一遍的练习,但仍然没用…”
他好像陷入了痛苦的回忆里,开始沉默不语。
我只能继续追问:“然后呢?”期望他能够说出更多有用的细节。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顿了顿接着说:“然后…然后那一天…我在练习,不知怎么的,周围突然间响起了音乐,不是我耳机里的那首,我从来没有听过,我就不由自主的站起来随着音乐跳舞,我很惊讶,自己居然跳的那么好,我也很害怕,因为我没办法让自己停下,但我还是很兴奋,第一次,第一次感受到了舞蹈的快乐,第一次感觉自己也能跳好。音乐停止后我急忙跑回家,想告诉父母我可以跳出让他们满意的舞蹈了,他们满怀期待的看着我,然后我…努力地想要去达到那时的程度,但是……我当时跳的依然很差劲,父母看到后失望地摇了摇头,他们走开了,留下了落寞的我。我…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到了半夜,我又听到了那音乐,我兴奋极了,大喊“爸!妈!快来看我跳舞!”我父母听到我的大喊后以为我在恶作剧,怒气冲冲地进了我的屋子,然后他们被震惊了,我第一次跳出了…能够让他们满意的舞蹈,我当时看着父母的表情高兴极了。但我,这份高兴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我看到原来父母站的地方只剩下两套衣服。然后我听到楼下邻居的大喊,我急忙跑下去,看到邻居晕倒在地上,然后我看到我的父母,他们……他们的头还在楼下邻居家的天花板里,身子在空中悬着。”说到这里他开始失声痛哭。
看着他我有些心疼但是也束手无策,于是我轻声说了句:“请节哀。”
他低着头继续说:“我当时害怕极了,我想哭,但哭不出声,最后我选择离开,我不想再让这该死的音乐和舞蹈伤害到其他人了,我不爱跳舞,我不喜欢这东西!我跳舞…只是想让我的父母开心。我也不想让事情变成这样!我更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然后我想过自杀,但是…每当我自杀时,那东西,那个梦魇一般的音乐…它来了,它是魔鬼! 我曾有6个月都在尝试自杀,但是它每一次都会来…我尝试过很多方法,比如跳楼,但当我站在边缘它就来了,它控制着我的身体一边跳舞一边离开…我甚至尝试过躺在原地,什么都不做,等着我自己饿死,但是它又来了,它迫使我抓住了一只老鼠,吃了下去,那…简直是噩梦…”说到这他再次开始啜泣。
对我而言,我终于听到了突破点,于是我赶忙追问:“好的,感谢你的讲述,你说的 “它”,是指一首歌吗?”。
他突然抬起头眼睛里充满恐慌说:“是的,是的,那简直是梦魇,你能听见吗?”
“能听见,但是.......我听不清它在唱什么。”我回答说。
他情绪突然变得激动拉着我的手说:“我记得,我记得,只有几句话......它不断地重复,是个男人的声音,那真的是......恶魔的低语......”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他一直重复着这句话,我想应该问不出什么了,所以我起身准备退出收容室了。就在我准备迈出收容室的时候他突然大声冲着我说“
我是你的梦魇啊
请你放弃挣扎吧
在他们眼中你只是个奴隶
没有任何人爱你
只有我会爱你”
我愣了愣迈出了收容室。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的脑子里一直循环着这几句歌词。每当我想到这首歌响起的时候,收容室里的男孩就会不自觉地狂舞成为一个杀人机器,方圆五米内的生命都会不顾一起地下坠而丧生时,我有些不寒而栗。
到现在,我还是没有查出男孩拥有这种异能的原因,只能期盼那恶魔的低语能够不再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