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也要过去了,日子依旧过得苦涩,上一次开心还是在大半年前的草莓音乐节里Pogo,有机会再去哪一座城市蹦一次。今天只谈二零一八年读过的书,且将其它的段落放在一边,待明年再拿出来讽刺,或者迎风吹出个泡泡来。
今年读书,有kindle的加持,本来计划读完二十本,结果读了二十四本,却没什么成就感,因为我发现读过的书越多,想读的书也越多,书单越列越长,书海一片茫茫。
去年年末书评,是一本一本回忆,今年按照如此方法,文章未免显得单调、冗长,不妨将书分类,一类一类来回味,大家阅读此文不致过于疲劳,也方便自己记忆,是为双全之法。
《红楼梦》曹雪芹
《红楼梦》是我阅读的最后一本四大名著,上学的时候曾读过一回,不过没有读完,当时实在没有读下去的兴趣;如今再读,全无初读时感到的语言艰涩之苦,反而沉醉其中,一口气读完。觉得诗歌鉴赏提高许多,便不愿再看大学某教师每日发表在朋友圈的仿古之句。
《红楼梦》在我今年的书单中自成一类。
《茶馆、龙须沟》老舍 《牡丹亭》汤显祖 《巴巴拉少校》萧伯纳 《莎士比亚喜剧悲剧集》《驯悍记》莎士比亚 《故事》罗伯特·麦基
今年读了许多剧本,缘起于年初看了情景喜剧《编辑部的故事》,突发灵感,想写一部自觉能火的网络情景喜剧。那便要挑人类戏剧文学史上最经典的作品来读,读了一年到头来却没时间下笔,但阅读的确有用,尤其是麦基的这本《故事》,是编剧入门的必读之作。如果把读剧本的时间换作写剧本,那我可能写出的是一部四不像且不好笑的作品。
这些著作若要展开来谈,不知能写多少毕业论文,避开它们的优点和学术讨论,我最讨厌的一部作品是老舍先生的《龙须沟》,主旋律气息过于浓厚,完全失掉了个人表达和思想追求,所以我能理解老舍先生后来的自绝于人民。
读莎翁的《驯悍记》是因为我买了一张孟京辉新话剧《莎士比亚和狼》的跨年票,据说大部分内容改编自这部作品,到今天,我已经梦到两次坐在那天的剧场中了,这是我今年最后一件期待的事情了。
《生活是很好玩的》汪曾祺 《哥伦比亚的倒影》木心
这是两本风格迥然的作品集。前者是我在去厦门的路上开始读的,汪老写草木,写烹调,确实很好玩,现在里边的内容已经忘了很多,犹记得内蒙的“手把羊肉”是汪老吃过的最好吃的羊肉,有机会我也要尝一尝。
木心这个作家是海蒂推荐给我的,特地来读,世界下雪了。
《万历十五年》黄仁宇 《一九八四》乔治·奥威尔
一本是讲述历史的书,一本是讽喻未来的书,都是我们当代人应该读的书;一种是对过去的理性分析,一种是对明天我们将面对的现实的警醒,两者需要同时拥有,否则我们可能陷入书中指向的任何一种错误的时代。
《呼兰河传》萧红 《额尔古纳河右岸》迟子建
在南方最热的夏天,就要读最凉爽的书。选了两本现当代东北最具代表性的作家的代表作,凭我对老乡的了解,这两条河边的故事一定有大雪,夏天,就从呼兰河与额尔古纳河之间流过去了。
《罗生门》芥川龙之介 《最初的爱情最后的仪式》麦克尤恩 《局外人》加缪 《悉达多》黑赛
这些书籍摆到一起,是因为它们篇幅比较而言都不算太长,但还是能勉强找到一些联系,比如日本的芥川和德国的黑赛,都受到了中国文化的影响,以及两个人的作品看上去都不那么顺眼,也许是时代的关系,并未读出前者作品的天才之处;而后者更是将悉达多变成了一个“欧洲人”,文化基因还是很倔强的。
《最初的爱情最后的仪式》和《局外人》这两本书则让人读到了人性的真实部分,前者是近似于“变态”似的,后者是在道德之外却并不矛盾的。比起电视中歌颂的崇高、理想、伟大、光荣、博爱……我们更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真实,这才是存在。
《基督山伯爵》大仲马
即使不是作家,也应当像大仲马一样博识或者通识,中国的教育独缺一门“通识”课,虽然周朝时贵族便有六艺之学,但到现在还没普及,我们的毕业生大部分连起码的艺术审美都不具备,这样的教育是失败的。
《不存在的骑士》《树上的男爵》《分成两半的子爵》卡尔维诺
莫言读卡尔维诺的书说小说还可以这样写,我觉得这就是我写作的发展方向。最早接触到卡尔维诺的小说是在中学某本语文辅导书上的《黑羊》,它给我的启发和影响一直到今天,以至于给我和朋友一起创立的家庭民宿起名字时,我便采用了“两半”的含义。
明年卡尔维诺的书还要接着读,有时间专门写一篇文章谈谈这个神交已久的朋友。
《世说新语》刘义庆 《山海经》
这是两本古书。前者比较难读,文言中带着当时的语言特色,我买的版本又没有翻译,许多故事都没有读懂,不过读懂的故事都很诙谐,有雅趣。
后者在小时候去大姨家见到过,当时大姨夫告诉我这是一本好书,我看着书中刑天的图案有点害怕,不敢读,直到今天才敢翻开。在读《山海经》的时候,我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书中所讲述的怪兽和神灵,可能是根据其特征和地理方位而讽喻当时存在的一类人群,比如今天有人喜欢附庸风雅,其实攻于算计,那么这种人就可以是外表美丽的怪兽,而它却吃人。
《我的孤独是一座花园》阿多尼斯
2016年的诺贝尔文学奖,由于部分媒体的疏忽,差点就颁给了阿多尼斯,实际却是鲍勃·迪伦,不过倒是让我也认识了阿多尼斯。在2018年的最后一个月中,开始读这本诗集。阿多尼斯的祖国是近年来饱受战争之苦的叙利亚,其诗歌对于民族和战争并非是有气无力的呼喊,而是迸发出了一种浪漫的气象:“世界让我遍体鳞伤,但伤口长出的却是翅膀。”
我想起土耳其诺贝尔文学奖作家帕慕克面对采访时说,作家爱国并非只是为国家而写作,而是他写出了自己真正想要表达的东西,并被世界所认可,那么国家也一定会以他为荣,这才是真正的爱国。
阿多尼斯的浪漫,是属于他自己的,也是属于叙利亚民族的,更是属于全人类的。
2018年的书到此就读完了。今天去逛书店的时候,偶然看到一位陌生的朋友,坐在外国文学区的角落里,竟然读书读到失声痛哭,他这一年又有着怎样的故事呢?不过我更多的还是羡慕他,羡慕他有时间坐在书店里读书,而不是像我一样在工作日午休靠在写字楼大厅的沙发里偷时间读书。
有机会,要给自己留一天专门读书,不管是否会动然落泪或者会心一笑,就算是做个“书橱”也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