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穿石(第六章)

雨渐渐小了,等到了宇文淼家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傅磊没有说话,只是双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

“谢谢。”宇文淼没有注意傅磊的动作,解好安全带,就推开车门,一只脚已经已经接触到了地面。

“小宇”傅磊突然叫住宇文淼,眼睛也不自觉看向了宇文淼,“我们……”之后便是长长的停顿。

“嗯?”宇文淼有些不解,头很是痛,迷糊地问:“怎么了?”

“没事。”傅磊摇了摇头,宇文淼继续着刚才的动作,刚下车门,向傅磊挥了挥手,就上楼了。

傅磊是看着宇文淼上楼的,细数了宇文家的楼层,看见那灰黄的灯光,傅磊的心的某一处也像是被照亮了一般,许久……

在回去的路上,傅磊的脑海里回忆着他们最后见面的场景,宇文淼当时因为喝醉的缘故,整个人都是不清醒的,傅磊当时背着宇文走向漫长的回家之路。

“小宇”傅磊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你说”宇文淼一个激灵差点让傅磊没摔倒。

傅磊稳住了身体,“你都喝醉了还说什么?”

“没有啊!我没醉,真的,我很清醒,知道你是傅磊,知道你要带我回家。”宇文淼嚷嚷着,声音越来越大,还好路上没什么行人,不然,真的很丢人。

“你怎么知道?”傅磊打趣地问道。

“耶!”宇文淼一阵欢呼,手中还比划着剪刀手,“我就知道我猜对了。”

呵呵,猜对……傅磊感觉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那你说我能考上大学吗?”傅磊也只当无聊,内心却怀着一丝紧张。

“说什么呀?”宇文应和着。

“我说,你觉得我能不能考上。”傅磊跨开脚下的树枝,有感觉什么不对,便转身把树枝踢向了路边,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哦——”宇文淼拖着长音,话锋一转,问“如果我说你考不上呢?,你会不会哭?”

想到这里,傅磊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嘴角已经上了一个弧度,那时自己的回答却是“你希望我哭吗?”

“如果你哭,我就还怕你太伤心;可是,如果你不哭,那你不是很没诚意?”宇文的话说的是理直气壮,宇文淼的气息掠过傅磊的耳朵,痒痒的。

“那,你为什么不说我能考上呢?”傅磊感觉自己在和一个小孩子对话一样,颇有几分童趣。

“对呀!”宇文像是恍然大悟一样,右手敲了一下脑袋,“可是,如果你考上了,我会不会考不上啊?”

傅磊完全不知道喝醉酒的宇文淼脑瓜在想些什么,摇了摇头,“不会。”似乎有想起什么,“你一定能考上的。”

“但愿啊——”宇文淼拖着长音,一副很果断的样子。

这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似乎逗笑了傅磊,“你不信吗?”宇文淼听见了傅磊的笑声。

傅磊没有言语,倒不是说傅磊不相信宇文信誉,只是,她现在整个人是喝醉的状态,她的话似乎……似乎……不太可靠。

“你放我下来”见傅磊的没有说话,宇文淼有些气结。

傅磊以为宇文淼要自己行走,便把她放了下来,宇文淼还有些脚步不稳,白色的球鞋格外耀眼,“蹲一点。”

虽然不知道宇文要干什么,但傅磊还是照做了,傅磊刚蹲下来,宇文淼的手就附在了傅磊的肩上,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感觉自己的额头一处温热,软软的,一秒,两秒,持续了两秒,对傅磊来说是两分钟,还是两个小时,还是两天……

“看!”宇文淼指指刚刚接触的那个地方,“这是我的印章,我第一次盖着章。”说着,宇文淼就要倒了下去,傅磊及时扶住,又重新背上宇文淼,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宇文淼突然嚷道,“老少皆宜,童叟无欺。”

又是一阵扶额,她是想“盖”几次“章”?明天等她清醒了,一定要找她好好算一算,想着,傅磊的嘴角已经不知笑了多次,下次,他一定要回来。

当傅磊把宇文淼背回去的时候,宇文浩啃了一半的梨子“啪”的一声掉了下来。

宇文浩将自己的老姐拖到卧室,嘴里不停嘟嚷着,“怎么回事?毕个业至于这样吗?”

傅磊将啃了一半的梨捡了起来交给了宇文浩“去洗一洗,还能吃。”

宇文浩缓缓地接过梨子,等他反应过来,屋子了那有什么人影。

明天,很漫长,正是因为漫长,才会有那么多的变数,才会抵达不了傅磊所期望的明天,一夜之间,什么都会变。

很少有人知道傅磊在这四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他的简历却是未来“高层建筑”的继承人,留学四年,学成归来,双学士学位,曾获得德国著名建筑设计大奖,国际建筑设计大奖……这几年,还会有谁记得傅磊?傅磊不知道,也许,有不少人还记得他,例如,以前的班主任,以前的同学……也许,已经没有几个人还记得他了,例如,例如……就像傅磊也不记得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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