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马上就要月底了,下完课和室友结伴走在小道上,原本葱葱茏茏的梧桐叶,经历了秋雨的洗礼,北风的摧残,早已飘飘零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头,黄昏的校园,三三两两的人群,自带一股凄冷的气息。
和室友沉默的走着,心里莫名的有些感伤,在一个青涩的年纪,配上这个萧条的黄昏,抬眼望去,尽是一片迷茫,明明是无风的冬日,刺骨的寒意却如影随形,拢了拢大衣,晃了晃在教室里长时间被暖气吹的昏昏沉沉的脑袋。
“晚饭吃什么?”室友打破沉默。
“不知道,你有想吃的吗”我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嗯…不如我们去吃校门口的小吃吧。”室友两眼发光看着我。
抬头望了望天,阴阴沉沉的,就连夕阳散发的光芒也是那么黯淡无力。想要回到温暖的宿舍,但是,看到室友兴奋的神情,不忍拒绝,无奈的点了点头。
拉着我的手,室友一路奔向校门口,穿过一条马路,夜晚还没来到,摆摊的不算多,大家都忙忙碌碌,有的在收拾桌子,有的支起了锅,架起了炉子,还有的已经在吆喝着……
“你吃什么?烤红薯,烤猪蹄,馄饨,炸鸡还是粉皮?”
环顾四周,我看到一个连在一起的摊子,一边写着馄饨,一边写着鸡柳,照看摊子的是一对很平凡的夫妻,奶奶在给鸡柳沾着面粉,花白的头发,笑很是慈祥,弯弯的眼角,拉长了细细皱纹,穿着红棕色的棉袄,外罩一件围衣,看起来很爱干净,爷爷在替奶奶支棚子,路上飞驰的车带来阵阵寒风,奶奶哆嗦了一下,爷爷跑来,站在奶奶左侧,替她遮挡着北风带来的凉意。
“奶奶,这鸡柳怎么卖的呀?”我挽着室友的衣服,来到了奶奶的摊子前。
“5元一份,小姑娘,要不要来一份?”奶奶笑着说。
“好的,两份,谢谢奶奶。”
只见奶奶快速的从桌底下拿起一瓶油,放进早已烧的发烫的锅里,油一下锅,发出“噼里啪啦”的油炸声,一听这声音,仿佛连寒意都散了几分。
“老头子,你在那傻站着干甚?没看到很忙吗?给我裹面粉去。”奶奶略带不满的看着爷爷。
“呵呵,好的。”爷爷满脸带笑,帮奶奶打起了下手,两人一锅一炸,配合的无比默契,一看就是做这种事很久了。虽然彼此无声,但是,却温情脉脉。
“好了,丫头,你拿好,慢慢走啊。”
拎着这份小小的鸡柳,再次走在梧桐小道上,心情却莫名的明媚起来,虽然寒风依旧,只要想到那对相依相伴的老年夫妻,内心无比温暖。
突然就想起了远在家乡的外公外婆,六十多年,风雨同舟,养育了姨姨,妈妈和舅舅,虽然打打闹闹,有时彼此嫌弃,但是,只要任何一方有病痛,都会焦心不已,悉心照料。
外公爱吃白面馒头,喜欢沾着外婆腌的小咸菜,外婆每年就会特意给外公腌着,会在外公的馒头吃完前,打电话给妈妈让她给外公买。外公在外婆做了白内障手术后,坚持拒绝姨姨和妈妈要照顾外婆的要求,一个人几十年都没做过几顿饭的倔老头,会笨拙的在厨房煮着面条,还知道煎个外婆爱吃的荷包蛋,嘴里还念念叨叨的说着:“老婆子,就是麻烦。”
如果可以,我希望,时光呀,请你慢慢走,让外公能够稳稳的扶着外婆,岁月呀,请你温柔的拂过他们的脸庞,让他们的皱纹,不在那么令人心酸。
我想,一年之所以会有四季,是因为每个季节都会有各自的情丝吧,春日浪漫,夏日浓烈,秋日成熟,冬日温情。不同的人生百态,就这样,在四季里演绎着。有时候,喜欢就是一瞬,开始接受这样萧条的黄昏,不再畏惧北风的寒洌,我知道,寒冷只是表象,人间处处不在的温情,足以包容这份来自大西洋的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