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直都有写东西的冲动,但就是不知道写什么好,心里仿佛有很多话想说,但始终就是下不了笔。不知道具体写些啥,因为我从来没有认真的写过。写作这东西和其他功夫一样,都是熟能生巧,你平时没有写作的习惯,临时想写些啥,还真无从写起。但为什么会有非写不可的理由呢?可能是因为我不想辜负日子,想把每一天每一刻发生的有趣的值得记忆的写下来,免得老来回头想想,好像没活过,关键还是我记忆力严重不好,几乎达到过目就忘的程度。这要“归功”于我儿时的脑部创伤……
正确来说,应该是读小学的时候,当时我如往常一样放学回家,早早的洗个热水澡,洗去一天的疲乏。那时,我家还在公安局老宿舍区住,我家浴室有个大浴缸,我喜欢泡在浴缸里洗澡,享受生命的这一刻!当时确实是这么想的,我认为人在吃饭和洗澡这两件事情上,是需要慢慢地去享受它的过程,我也不知道那时的我怎么就会去感悟人生,对生活有那么多的想法,也许是天赋吧?!哈!可是在这点上,我妈一直和我唱反调,她的人生总是喜欢在快节奏的进行。无论是出门,还是吃饭,洗澡,她都喜欢不停地催促我:“快点啊!整天磨磨唧唧的!”而我总是不紧不慢的回她:“也就差两三分钟的事,需要这么着急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和我妈两个矛盾体总是在时间观念上不断地发生“冲突”,一直伴随着我成长。也就是因为我这雷打不动的慢悠悠的性格,生命第一次给了我终生难忘的教训,也给我以后留下了不可愈合的创伤。如往常一样,我喜欢放满了一浴缸热水,把身体慢慢沉下去斜躺着,开始享受我这一天当中属于自己的二三十分钟,放空自己也好,胡思乱想也罢!随着时间慢慢的无声溜走,浴室里烟雾弥漫,渐渐的室内的二氧化碳和一氧化碳浓度超过氧气含量。我开始感觉到呼吸有点困难,空气有点稀薄,我想立即起来开窗,但是感觉已经有点乏力了。我奋力站起来,迈出浴缸,用力推开老式的双开门木窗,但是木窗的铨锁得太死了,我怎么使劲也打不开。我转过身,想开门,可是门铨这时候也恰恰锁得太紧了,怎么用力也打不开。我心想:“怎么打不开?怎么用不上力?我不能死!我一定要打开!”我来回拽了很久(其实并没有很久),试图打开门或窗,可是力不从心。这时候我慌了,我一边还在试图开窗一边拼命喊“救命”,可是没有人回应。我看着自己的手,越来越乏力,直到离开了窗铨,我失去了平衡,向后斜斜的倒了下去,“啊”,我感觉头磕碰了硬物,我感到有血腥味在我的脑里渗出鼻孔,我在失去意识前无力的喊了一声“妈妈”,就昏过去了。之后发生的事情都是后来听妈妈他们告诉我的。
我醒来后,发现我躺在家里的双架铁床的下铺,围满了人,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紧绷的心情终于松了一口气。我感觉到手心传来暖暖的温度,很舒服,很安全,但不是我妈妈,是我一个叫“凤姑”的身材肥胖的中年妇女。她是“神婆”,据她自己说她能够看见神,她闭上眼睛,看见“光”,红黄绿白橙黑几种不同颜色,分别代表不同的意思。具体我也忘了,隐约记得大概黑色是代表不好的霉运或者阴邪之气吧。当时我是挺相信她的,后来年龄越大,渐渐的就觉得有些可笑。
我爸的好友也是我家的私人医生“新叔”告诉我妈,我是因为一氧化碳中毒。当时竟然无知到,把直排式的热水器装浴室内,而且没有安装排气扇。只是洗澡时把窗关剩一条缝透气,而我因为比较害羞怕被人偷窥,所以把窗完全关闭了。新叔说,如果我妈迟到10分钟,就算救回来,可能也是变成植物人或是弱智。因为神经创伤是不可恢复的,时间越久,脑部缺氧越严重,损伤自然越大!我很庆幸我活下来了,我很感谢我妈妈救了我一命!
或许正是因为我最后的一声发自生命的呐喊,发挥了无法想象的作用,这宇宙本来就是存在很多未知。我妈后来告诉我,她那天下午买菜回家路上,就感觉心神不宁,一直想着快点回家。如果按往常的习惯,她买完菜是要和凤姑聊一下天的,但是当天她拒绝了凤姑的邀请,急着赶回了家。她按往常习惯回到家,就进厨房忙活晚餐了,看浴室门关着,知道我在洗澡就喊了一句,但是没有回答。她刚开始也没在意,因为我经常喜欢这样和我妈玩,她喊我,我故意不回答,让她着急。我妈一边忙活一边又喊了我的名字,还是没有得到回应,我妈妈觉得奇怪,怎么洗澡又没有声响,就靠近浴室门,仔细听,“呼……呼……”我妈急忙蹲下听清楚,听到呼吸困难的声音,我妈急忙大声喊了我名字,可是我还是没回答。她急忙拿来铁锤,敲开了木门下面的栅格板,然后钻进去把门打开,然后把光条条的我抱了出来。并不断的按我的“人中穴”,和在“太阳穴”擦白花油。我很佩服我妈的勇气,和急中生智的那份镇定,如果换成其他女人,估计就只会哭得手足无措吧?在我母亲的努力下,终于我艰难的大大的吐出一口气,“呃~”的一声,然后呼吸顺畅起来。这时她才打电话给我爸,还有几个临时想得到的,亲朋好友。可是我爸下乡搞路线教育去了,联系不到。 那时候还没有手机,都是固定电话。这么重要的时刻,我爸居然掉链子了。还好有我妈在,我妈真是我的贵人,我的福星啊!
虽然我是被救过来了,可是由于缺乏知识,我妈并没有送我去进一步治疗。新叔当时建议送我去做一两次“高压氧”会好点,也许是当时比较穷吧,我妈见我后来没事了,也就觉得没必要了吧。因此,我的记忆力越来越不好,很多学过的知识,要花很长时间才能记得住。我小时候的记忆力,理解力都是很好的,自我感觉我是天生聪慧的那种人,而且悟性特别强,那时候自我感觉思想比同龄人成熟,我也经常喜欢和比我大的人一起玩。
也许是我太特别了,命运对我的教训不仅仅满足于此就结束了。我在往后的几年里,渐渐的记忆力下降,理解能力也随之下降,但有一点是相反的,就是我当初摔倒在地,头部左侧磕碰的地方,长出一个“角”来,我妈妈开玩笑说是龙角。其实是因为骨折增生,慢慢的长大,刚开始我还不以为然,因为感觉不出有什么异样,所以也放之任之。直到两三年后有一天,我躺在地上听歌,我的头已经没有办法平顺地转过左边了,因为左侧脑部已经长出一个小山丘了。旋转头部的时候,会磕到地板,顶住。用手摸也可以摸到很明显的一个“角”,于是我在我妈的建议下,去潮州医院做了手术,把头旁边的“角”切掉。
我妈妈是潮州人,当时潮州医疗各方面是比较发达,相对汕尾来说。我原本以为,医生会用电锯或医生专用的工具把我的“角”切掉,但是万万没想到,医生居然用最土的办法,铁锤加刻刀(暂称之为刻刀吧,因为我也没亲眼看见是啥工具,反正凭感觉是诸如此类的工具),随着一锤锤“叮…叮…”的金属碰撞的声响,我的脑袋好像被电击一般地震,那酸爽!没有试过的人,是永远无法体会那种感觉的!我不自觉的流泪,不是因为疼,打了局部麻醉,伤口部位其实一点都不疼,只是脑袋里面的零部件被震得差不多要移位了吧。就好像用头去撞墙,其实并不是很疼,是晕。不信你可以试试,自己体会一下!
也许是这两个原因,导致了我的脑部创伤后遗症——记忆力下降,至今无法恢复,甚至越来越严重。也因为如此,我才不得不把我记得的都写下来,万一将来老了,记忆力降为零时,我好重读一下我的日记,拾回我的记忆,重温我的所有美好与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