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新的周一,回完所有的邮件,处理完事情,坐在椅子上,刷着手机,后脑勺隐隐作痛。
前天晚上真不该喝那么多酒,确切的说,不该喝那么多种酒。自以为没事,最后急火攻心似的直接晕倒过去。晕倒也就算了,当时真应该先蹲下或者不顾廉耻先抱住LIEF,也省得后来两眼一黑直接脑袋着地,弄成现在这样茶饭不思的地步。
真愁!不会真是脑震荡了吧?
午饭也不想吃,一想到印度的饼啊酱啊就想反胃,倒是想念昨天晚上的稀饭,清清淡淡的。想着想着,胃也不知是饿了,还是保持在一种欲吐的状态,缩紧着,不舒服。
百度的脑震荡症状是挺像的,恶心想吐,不想吃饭。可昨天状态也还行,还能吃能走能看电影。
后遗症?
刚刚Debjani关心的问我为什么不吃饭,是不是想家了。
我否认了,但想着这个问题想了很久。
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人问过我是不是想家了,似乎还在儿时,摇着要换了的牙齿,跟在三姨身边读书。别人问:小朋友,你是不是想家了?我便想起外婆慈祥的脸,然后晚上躲在被子抹眼泪。
离家久了,似乎也没有这样想过。
想什么呢?家,又是哪个呢?
是已经不在了的老房子?还是曾经有外公外婆的水南新房子?亦或是住得屈指可数的洋元名义上的我家?
小时候别人问我,你家住哪?我很想说洋元,可是那里只有冷冰冰的大房子;我说在水南,可实际上那是外公外婆小姨的新家;我说老房子,可那里只是我的长大的地方,有外公外婆,但没有爸爸妈妈。
然后,我要跟别人解释一长串,为什么我是住在外公外婆家,我的爸爸妈妈又因为生活奔波在哪里。
于是,我很讨厌别人问我,家住哪。
后来,我来了杭州。
我以为新房会成为我的家,可是那里五脏俱全就是没有“我们”,空空荡荡没有温度。我想像着大家住进去以后的情景,其乐融融。
后来的后来弟弟结婚,弟媳长住。偶尔回去,看着我不熟悉的一切,突然怀疑起来,这,更应该是属于弟弟弟媳的家吧。
于是,老爸老妈的出租屋成了最接近我的家。
我说回家,都是回这个小小的出租屋。
虽然狭小杂乱,堆满各种可以断舍离的东西,没有新房子的宽敞明亮整洁;生活也不便,上个厕所都得走上一段。
但那里有爸爸妈妈,有他们的笑声和关爱,有每日一家人的三餐饭,有互相调侃打趣的热闹,有我随心所欲的存在。
老爸老妈把最好吃的,最好用的,他们拥有的最好的一切给我。我贪婪享受着失踪多年的,叫做爸妈的温暖。
我坐在老爸的车后座,贴着他的背,感受伟岸的父爱;他教我骑车,我安心的扶着车把,知道后面的那个人一定会保护好我;他担心我的安全,到很远的车站来接我,我乖乖的等着,那一刻,就好像下了课的小女孩,等着一双来牵的大手。
我期待老妈偶尔的放假,挽着她的手逛菜市场。在缓缓的路途中,鼎沸的声音里,老妈宠溺的问我想吃什么,然后一个菜摊一个菜摊的找。回家后在那个小小的厨房里丁丁当当的忙碌,做只给我的美食。
然后我们围坐在桌旁,聊着最近的新鲜事,说着让人捧腹的笑话,听着彼此的絮絮叨叨,间或老爸老妈互相的调侃与拌嘴。家,在一筷子一筷子的来往里,平平淡淡的家常里短里,明亮摇晃的灯光里,熟悉的欢声笑语里。
我想要的,就是这么的满足存在。
晚饭后,翻着一些细细小小的东西,或是照片,或是某本书,或是某样小物件,就着点点滴滴回忆那些过去,聊起现在或是想像将来。
这,就是最温暖的烟火气吧。
有最爱我的人,我最爱的人,在触目可及的地方。一伸手,就能牵住你们;一转头,就能看到你们;一说话,就知道我们爱着彼此。
我想我真的想家了。
在不舒服的时刻,贱贱的想着家的美好。
最是那一碗热腾腾的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