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生日

(腊月)二十三糖瓜儿粘;二十四扫房日;二十五糊窗户;二十六炖大肉;二十七杀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儿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今天是腊月二十六,也是妈妈的生日。老人们常说腊月生的女孩儿命不好,净赶着忙的时候出来,这不是添乱嘛,所以从小到大妈妈的生日从来都没有人记得。

农村人干活都要干到年底,等到放假就已经腊月二十三四了,家家户户都忙活着准备年货。我是山东烟台人,我们那儿的习俗是先扫灰、做大枣馒头、炸面鱼(一种面食)、炸各种鱼类肉类。由于量很大,所以时间都安排得满满的,妈妈的生日就总被忽略。即便妈妈结了婚,又因为家里太穷了没有钱也没有时间庆祝。我的印象当中经常是过了二十六这天,家里不忙了才想起妈妈生日已经过了;即便是那天想起来了,正赶上忙活准备年货,妈妈总说:“哎呀,生日有什么好过的呀,随便吃点就行了。”就这样一年一年的过来了。

等到我长大了,家里条件才好一点了,这两年爸爸会做几道好菜,我们一家四口吃个团圆饭,只是这样妈妈就很高兴。这样才过了两三年我就嫁人了。其实,我算是不孝的,找了个对象离家三千里地。每次妈妈说起这个话题都有点伤心,感觉女儿嫁了那么远,一年能回一两次家不错了,有了孩子就更没有机会回家了,这辈子就指望不上了。远嫁的女儿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等于是她放弃了她的亲情、友情只为了这一个男人。

妈妈特别喜欢吃甜食,这几年每年生日都给妈妈定个生日蛋糕。从去年开始过年就没有回老家,去年是因为怀孕月份大了怕出问题,今年孩子又太小,怕把他折腾病了,都没有回家。这个时候才相信妈妈说的话:等到你结婚有了孩子就回不来了,孩子没有大人耐折腾(一切以孩子为中心)。等真到了眼前才知道现实就是这样,由不得你不屈服。所以只好从网上给妈妈订了个蛋糕,因为家里在镇上,蛋糕店还不送,只好让爸爸去取。刚才打电话,妈妈说公交车上特别挤,等爸爸拿回家蛋糕都被挤得变形了。

听到这里,心里有满满的歉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一直是一个不善表达的人,尤其是面对亲人,从来都是掩藏自己的真实想法,即便心里有好多话想对妈妈说也说不出口,那就这样吧,我把它都写下来:感谢您生了我,疼我爱我把我抚养长大。如今我也当了妈妈,您依然不远千里的来照顾我的孩子。妈妈,您辛苦了,虽然平时总是和您吵架,但每次吵完总后悔,看到您那日渐增多的皱纹和白头发,我总是不愿相信,其实您在慢慢变老。在我心里任何人都无法取代您,我是那样的依赖您、爱您!希望时光能慢一点、再慢一点,请不要把您从我身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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