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伏同志前天就和我说,林州豫剧一团重新组织了戏班子,在高家庄排了好几场,老百姓都很喜欢,反映很好,抽时间去看看,我欣然答应。
利用傍晚时间见了北京工作的邓教授,见了在林州投资的红旗渠手机厂黄老板,忙完事情就八点多了,而戏曲八点开始演出,我到高家庄已经是八点半。
我们侧着身子挤进了人群中间一个位子,那是他们提前就准备好了的带靠背的椅子,我看周围老百姓都坐着没有靠背的板凳,而我坐着椅子,我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我又不好意思把周围坐凳子周围的群众的凳子互换一下,既然提前都准备好了,座位又不影响后面的观众观看,那就享受这特殊待遇吧!况且所有的群众都聚精会神的在看戏,也就不能去画蛇添足的去干扰他们看戏。
前几分钟我没有入戏,逗着前面的小女孩,“几岁了?上三年级吧?”年轻的母亲回答“上一年级!”“小姑娘个子长得不低!”母亲只管看戏,不愿意搭理我,而小姑娘也似乎打瞌睡,不一会儿,母亲抱着熟睡的小女孩走了,我也感觉戏曲估计没啥看头,我也想走。
旁边的大姐和我搭讪起来,这本戏叫“泪洒相思地”,说的是一个公子和一个女子一夜风流后,公子立下了海誓山盟,将来要娶她为妻,后来公子受父母干涉,娶了个门当户对的女子,公子忘恩负义,把原来的女子甩了。“是三角恋爱吧!您看过?”“我在网络里看过洛阳豫剧团演的电视剧,李金枝就是因为这个经典剧一炮而红!”“您是这个村的?”“不是,我们都是戏迷”,她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又用眼神看周围的几个一起来的戏迷,“俺们都是戏迷,只要近处有农村演戏,俺们几个都去看看”!
既然她们都喜欢,我也尽量去入戏,看看到底戏曲的魅力在哪里,会吸引这么多人来看,而且不是这个村的戏迷都从县城跑这么远来看戏,这戏曲里面一定有奥妙!况且我要是再啰嗦多了,影响戏迷看戏,所以我也就不吱声,一次一次试着去入戏。
当入戏的第一眼看到一个丫鬟在和小姐斗嘴时,我眼睛里忽然流下了泪水,我想起了离世不久,又特别喜欢戏曲的高中同学启龙。
那是在高中的时候,有一次,学习累了,我们实在是不想再坐着那硬板凳做晚自习,那时候一中晚上卡的严,回来晚了南大门用铁门锁着。可是启龙和我出了个主意,“咱们爬老桐树翻着墙可以进出,有个古装戏《洛阳桥》很好看,咱们去剧院看戏去吧!”“好啊!”记得我们看戏都入了迷,故事情节里有《洛阳桥》小姐摔大辫儿!丫鬟和今天的戏曲差不多,和小姐打着掩护。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还是喜欢看豫剧的!和这个《泪洒相思地》戏曲忘恩负义的公子不同的是,启龙即使考上了大学,吃了商品粮,可是上初中的时候,在农村谈的对象始终没有变过,直至生命结束。
我的老同学是今年去世的,他特别喜欢戏曲,只要哪里有戏曲,他一定会去看的!他看戏每逢看到热闹处总是笑得前仰后合,笑声像拉风箱似的。他临别那天,我去他家看了,依然是家徒四壁,不像一个领导干部的家。儿子在外打工,从没有给组织添过麻烦,没有搞过特权,从没有沾过公家一分钱的光。同事们都在火葬场等着,离开家去火葬厂之前,就只有我和他家属在他的身边,似乎孤零零的走了!我亲手把他那不想闭上的眼睛扒拉的合上,从此他也就与戏曲绝缘了。
我不能再多愁善感!我得进入今天的戏曲,用戏曲冲淡过去对老同学的忧思!自我调节那五味陈杂的回忆。
“满怀的相思苦”,“我对谁来诉”,“春已去留得花落叶疏”,“梦里几回见当初”,“他怎能忘恩负义”,“这几日茶不思用饭呕吐”,“面黄肌瘦我的容貌枯”,“口问心心问口辗转寸度”,“何日里能消缺愁肠挂肚”,“都怪青云他把那良心喪”!
一句句震撼的歌词,一声声撕裂的哀声,一幕幕情景交融的演奏,使得在场的观众屏住了呼吸,时而仰头叹息,时而抹着眼泪,时不时的观众也是情不自禁的鼓掌,再鼓掌!
我前面长满络腮胡子的长者,用支架架起自己的手机,全程录像!时而调整手机录像的角度,手臂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有时候手放在半空中,眼睛盯着舞台,只有在剧情高超时又鼓掌喝彩,手臂才调整一个角度,他时不时的脚还跺几下,表现出对忘恩负义那家伙的嫉恶如仇!
旁边的戏迷大姐介绍说,络腮胡子长者每逢演出节目比较好的戏曲,他总是全程录像,他录了很多农村地方戏曲。我感觉,这位络腮胡子长者是真戏迷,每天一定重复着录放、放录,周而复始!享受着自得其乐的愉悦生活。
最后戏剧十几个“为了你…”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感染了所有观众,我扫视了周围所有的观众,无一不在抹着眼泪,有的还有轻微的抽泣声,看来这本戏确实是感染了所有的观众!
悲剧的结尾往往给人深深思考,人们都带着遗憾搭遛着小板凳,依依不舍的离开着戏场,时不时的回头看着舞台,人群马上像流水一般,熙熙攘攘,顿时散场。
一团团长路妙荣同志走近我,建议和保伏一起见见演员。我说,“演的确实不错!我也掉了几次泪!很教育人,很感染人!”
当我们走近演员后,我一个个回忆着剧情的人物,“每个演员都演的很好!团队阵容不错!乐器班演奏的几个环节很有创新!”
他们表示要苦练精品,做就做好!同时不断创作与当代生活方式相关联的好戏曲!唱出老百姓的心声!
大家合影留念结束,我们才依依不舍的告别一团的团队!
我有一种冲动,情不自禁的把所有现场拍的照片整理并发出到朋友圈,截至目前已经有几十人点赞!
看来赵勇同志在思考特色戏曲村如何落地的事情,我回复,“群众所需要的文化,就是我们工作的目标!”
我呼吁,大家都来支持“传统优秀戏曲”,特别是那些有爱心的企业家和贤德人士。
银河湾
2017.8.18
3: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