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老了,你想成为什么样的老太婆或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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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老了,头白了,睡意昏沉,

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

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

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垂下头来,在红光闪耀的炉子旁,

凄然地轻轻诉说那爱情的消逝,

在头顶的山上它缓缓踱着步子,

在一群星星中间隐藏着脸庞。

                            ———叶芝《当你老了》

                                              袁可嘉     译


云姐今年65了,可看她的背影,你完全想象不出她已是这个年纪。也许天生比例好,竟然还是能看出少女的婀娜。身高一米六左右,穿长裙能穿出十二分的优雅。我总是赞美道,云姐,你真的还很年轻。

她时常轻笑慨叹,老了,不年轻了,但能维持这样也不错了。体检指标一切正常,不三高,没有老人的一些高危病。每天坚持走路,并且步数平均一定在一万五左右,所以她总是高居我微信运动的榜首。没有浓妆艳抹,可一定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落。不挑食,什么都吃一点儿,但不过量八分饱即可。她总说什么都可以吃,不过一定要管住嘴,不可多吃。喜欢花花草草,家里有一块园地,专门种花草及一些蔬菜,周末不上班的时候就修剪修剪这些花草,怡然自得。厨艺精湛,热爱研究新菜品,会自制很多果干,就着不同的花茶喝,她称那简直是一种极致的享受。热爱阅读,不管什么时候,手边一定放着一本书,她提倡活到老学到老,任何时候都不能停下学习的脚步。她还喜欢画山水画,那是退休以后才学的,但现在画的已经炉火纯青,非常有意境。

微博微信样样不落,她都玩的很溜。她很喜欢跟年轻人交流并交朋友,她表示这样她能接受到更多新事物。我一直觉得她的思想很前卫,不像大多数她那个年纪的人该有的迂腐。儿子今年三十五了,也丝毫不着急。她时常说:我丝毫不会想催他结婚,因为那是他自己的生活。他是成年人了,能够自己做出判断与选择,我尊重他。并且我觉得,年轻人,不要因为到了该结婚而结婚,那样不一定会幸福,还是要有爱情,然后顺其自然步入婚姻。周围人催你也好,年龄到了也好,你不想的话,没有人可以对你的生活指手划脚,一切都取决于自己。有爱才能结而不是年龄到了,适合就结。她说这样一段话的时候,让我很惊讶。作为一个老人,这实在是少有的开明与睿智。后来,我才发现,她有一个那么爱她的老头儿,怎能不幸福呢。

老头儿大她七岁,于她而言,真的印证了那句话:对女生而言,一个好的另一半就是把你当成女儿一样宠。每天睡午觉起来,她房间桌子上总是放着一杯当归党参红枣泡的水。因为医生说她体寒,需要补血气,所以老头儿总是提前起来泡好,放凉给她喝,十年如一日。她说她最幸福的时光莫过于,每晚睡觉前,老头儿总是说:诶,老婆子,我念书给你听啊。或诗或文,抑扬顿挫,云姐呢,总是在他念着念着,就不知不觉沉入梦乡。她诉说着这些时,露出少女的傻笑,全身上下散发出迷人的光芒。那一刻,我想,她一定似乎看见了在昏黄的灯光下,一个老头儿戴着眼镜,手里拿着书,嘴里念念有词,旁边躺着个头发半百的小老太,半眯着眼睛打着盹儿,偶尔睁开眼,看看老头儿,眼神爱慕又温柔……

这么大年纪也没有丝毫扭捏顾忌,走在拥挤车流又多的大街上,两人一定会紧紧牵着彼此的手。一前一后过斑马线,老头儿总是回头嘱咐,小心,看着车,拉紧我的手,别跟丢了……出门,老头先走,总是不自觉叮嘱,记得关灯关门,路上小心。她总是抱怨他把她当小孩儿,但我知道那是幸福的抱怨,甚至透露着一丝儿女孩才有的娇嗔。我甚是羡慕,云姐身上有着所有我所幻想成为的老人的样子。

也许现在年轻的我们,想象自己想成为一个怎样的老人,脑袋里可以蹦出个好多个词,优雅的,气质的,漂亮的…但我脑海却总不自觉蹦出云姐的模样。我并不想成为她,因为每个人独一无二,但我想像她一样,积极生活。

当我老了,我想保持着少女心,但不轻佻,热爱生活。

我希望还可以穿裙子,就像图片中的老人一样。

我希望看见大海,或者新奇的事物,还可以像个孩子一样欢呼起来,苍老的是外表,不是内心。

我希望坐在摇椅上晒太阳,膝上是一本看了很多遍的小说,身边一群孩子在欢笑。

我希望有个偶尔拌嘴但陪伴左右的小老头儿。

我希望不管你成为什么样的老头,我还是你旁边的老太婆。

嘿,爱笑女孩~

我想当你老了,一定很可爱,像打盹的猫儿一般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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