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开始下雪,比往年更早一些。早上起来时,孩子们已经站在窗边大声呼喊了,光着脚,两只手撑在窗台上,看到我从房间出来,又巴巴地跑过来拉我去看。小小的一团团,隔着厚实的玻璃,又被风刮着,在阴湿的天色中扬下来。雨还来不及化它们,附近的房顶、车顶以及行道树上都积了白。赶紧给孩子们穿上雨衣雨鞋,上学稍微晚一点没关系,先去漫天的雪花里走一走,这是住在南方的孩子少有的快乐。
南方的雪里总是夹带着太多的雨水,所以大概要比北方下得更大一些,更用力一点,才能超过被融化的速度,慢慢地积攒起来。下雪的日子原本就不多,这么一来,能积起来的日子就更少了。印象里最大的一场,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那时候还是极小的孩子,在老家,海边的渔村,第一次见到雪。连长筒的雨鞋都没有准备,妈妈牵着哥哥,我趴在她的背上,到处都是冷的,只有她的背是暖的,于是把耳边贴上去。脚踩在积雪上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音就顺着她的身体,被放大无数倍地传上来,“嘎吱嘎吱”、“嘎吱嘎吱”,雪也变得温温的了。
去了伊朗,第一次看到了雪山。视线越过低矮的土黄色的房子,最后落在一整座高耸的白色上,我定然要表现出惊叹才能对得起这种震撼。可是当我真正地走在山上,满世界的白色带着寒气扑面而来,才真正感受到冬天特有的热烈。脚下的雪踩过很多人,变得硬挺扎实,周围没人走过的地方还是蓬蓬松的,用手点一下,就扑簌簌地往下落。或者扎扎实实地把腿迈进去,一点都不用什么力气,再拔出来时,就留下了一个很深的坑,鞋子却还是干净的。孩子最快乐,在路边捡到一个垃圾袋,坐在上面,坐在爸爸的怀里,热情的伊朗人帮忙在背后推一把,就从斜坡上呼喊着滑下来。
中间会坐一段缆车,从窗户望出去,白茫茫的雾气、白茫茫的山,所有的一切都似隔着一层薄纱。也有勇猛的伊朗汉子坚持徒步上山,三三两两地出现在雪山的不同角落,看见脱了外套的,脱了毛衣的,最后只剩下短袖,隐没在苍茫天地间,慢慢地朝着顶上而来。顶上的天开阔了,空气变得干净,也稀薄,从山脚下带上来的Lexus饼干被涨得鼓鼓的,人的反应没有这么灵敏,还能站在崖边和正在努力往上爬的人招呼,认识不认识的,好像因为共同征服了一座雪山而变得亲密起来。
我总是想起那段时光。这一次是因为雪。
这时候,杭州的雪还在下,雪落在地上都变成了水,湿漉漉的,怎么也积不起来。小乙哥说,我见过伊朗的雪。小川儿说,那时候我还没有生出来呢。也许还有机会去伊朗看看,也许没有,因为有个好消息是,你们的爸爸马上就要调回国内了。在伊朗当了几年代表,辛苦啦。欢迎回来,回国后会面临完全不同的工作氛围和习惯,希望可以平稳过渡。因为讲到了雪山,我必须化身一下炫夫狂魔,贴一下天涯躬身当年登雪山的照片。
好了,其实这是个总结,但是今天看到雪很开心,所以把这个事情忘记了。十一月份,简书上的工作还是照旧,比较大的一个变化是,伯乐的轮值稍有变动,我已经在伯乐投稿及征文指南(持续更新)里面说明了,然后和猫猫及月华开了一个新的联合征文叫做品,并且把我第十六期的非·主题写作同步进去了,因为征文太多,所以非·主题写作会放慢下步调,给大家留三个月时间补补作业。(其实,我就是懒。)运动仍然有好好地坚持,读书时间在轮值周总是会相对少一些,但是这一周的文我已经整理完毕了,接下里的主要任务就是读读书。写作隔了两月,写了一篇,还行。另外,今天家里开始开暖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