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阵子没有静下心来了。甚至静不下心来写一篇完整的文章,翻开自己喜欢的小说、散文。缘于每年这个季节工作上的纷纭,但当然,更是因为工作的纷纭导致的人心的纷纭。
纷纭的心情下人是疲累的。疲累的时候我就什么都不想干,吃完饭盼着孩子赶紧睡觉,孩子睡觉了,我也仍是什么都不干,只陷在沙发里无聊地翻手机,或者抱着pad追剧,打游戏。每当这时,我就知道我是累了。
因此,我不谴责自己。累了就要休息,休息好了,才能恢复,恢复了才能回到常态。
很喜欢看天。新加坡的天变幻多。又最喜欢看傍晚的天。大概这时候是唯一能慢下来看的时候。而这个时候的天也是变化最大,最动人的时候。
我家客厅的窗户略面西。吃完晚饭,放下碗,站起来,就正好看见太阳刚沉下去之后的天空,有时是粉色,有时是紫色,有时笼罩着暗蓝色的云,有时是鹅黄色,而天空顶上往往是湛蓝或者黛蓝,而窗前的那颗高高的芭蕉树正好成了一个美好的剪影。往往这时候,我的心会有一瞬的感动,若情绪好,我就会拾级走上露台,去拍天边的晚霞。
今晚,就是如此。
下午下过一场大雨。露台被洗得干干净净,赤脚踩上去,清凉没有热意。雨刚停不久,地面还有水迹。天边的雨云也没有散尽,一大片昏黑地笼罩着西天。今天落日是看不到了,我想。不过,天顶的湛蓝和柔软的白云倒很可爱。
就这么一错眼,夕阳竟从那片雨云中间挣出了一弯脸,原来还明亮灼目着。它还没有完全露出来,能量却无法掩藏,云后面越来越亮,仿佛有什么越燃越烈,即将挣脱枷锁。然后一轮橙红的太阳破茧而出。昏黑立刻变成了耀目。
奇怪,明明是来看日落的,怎么仿佛在看日出。
天空变成了温柔的鹅黄。那片乌云该散了,却没有散得溃不成军,而仿佛与太阳配合有度地变了个魔术。浓郁的昏黑,消散成一片片轻薄飞扬的淡黑,拖着鹅黄的边,如妖魅的舞女的裙。
随后,太阳最终是沉入了接近地面更厚重的影。这影它是冲不破的。这影又或者是不存在的。所谓地面只是我们视力的极限而已。太阳压根不存在升和降,是我们在接近和远离。
一架小小的飞机拽着长长的线在方才太阳悬挂的地方飞过,几排倦鸟掠过。方才湛蓝的天也在这眨眼间变黑。这个过程就发生在一瞬却从未觉得突然,天仿佛是逐渐变黑的,而我从来没有看到蓝到黑渐次变化的过程。
我继续凝神看着太阳消失的地方,直到天空变成全黑,世界沉入真正的暗,四周高高低低的灯光亮起。
下楼,打开冰箱拿出柠檬味的啤酒,倒在玻璃杯里,喝掉白色的泡沫,喝掉淡黄的酒。
回屋,将️日光灯关掉,打开床头灯。找出不知多久前买的普罗旺斯薰衣草的精油,倒入香炉,找到蜡烛,点燃。再打开手机里的钢琴曲。卸妆,洗澡,收拾行李。
明天去香港和好友过一个周末。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其实要实现起来也很容易。
我想,我休息好了,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