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夏天比以往都热。
夜晚,陪父母在客厅看电视。父亲起身去厨房洗水果
“我不要死在他之后”母亲说这话的时候小声却也够让我听见,说完也没看父亲,我也没搭腔,母亲又重复了一次“我不要死在他之后”,母亲坚定地说出来。
此时父亲还在厨房水池洗水果,我望过去看到那背影,不如小时候印象中那般挺拔,他洗完转过身来,见我看着他微笑着走过来,微笑被病痛折磨得有些疲惫,手里拿着他最喜欢的李子,小小的,绿绿的,刚冲洗的水还在不停往地上掉。
父亲近两年来来身体一直不好,期间断断续续住过几次院,每次祝愿总是很害怕就这么去了,本身有十几年高血压史的母亲除了照顾父亲还要安抚他的情绪。
父亲比母亲大十岁,也比较小气,可是常常让着母亲,自己实在气不过便去角落生闷气,高兴的时候嘴里嘟嘟囔囔的,问他说些什么呢,却又笑着说没说话呀,接着又开始嘟嘟囔囔的。
母亲比父亲小十岁,也不大气,时常都说自己是对的,父亲要是惹他生气了绊几句嘴就生闷气去了,也不做饭了,父亲也不会做饭,就只能饿肚子了。高兴的时候各种做好吃的给父亲吃。
相识于三十余年前,父亲当时也年近三十了,来到母亲居住的村庄来相亲来了,母亲不过是去看热闹的人罢了。是的,母亲爱凑热闹,就这样凑在一起了。结婚后,父亲回到北京当兵。
后来有了姐姐,父亲过了两年便转业回到家乡,再后来就有了我,父亲就到了省城国企上班去了,母亲带着我和姐姐找爸爸去了。
渐渐地,姐姐和我开始上学了,姐姐和我的户口不在当地,只能回到家乡去参加中考,就这样,母亲一个人在家和姐姐那里两地往返。期间发生了些事,看着父亲的背影,从没认为这厚实的肩膀会如此孤寂。那一年,父亲和母亲彼此话也少了。
他们就这么吵吵闹闹地过到了今天,父亲住院的时候,母亲眼里的光亮消失了,她是喜欢热闹的人,当初遇见父亲的时候就是去凑了热闹。吵吵闹闹就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