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中先生说:死亡不是失去生命,只是走出了时间。
这个时代可以称之为诗人的不多了,可,余光中先生也走了,最初接触这位伟大的诗人,是因为那首《乡愁》,读书的时候,读不懂那一种韵味,也无法理解台湾的余光中对于大陆是怎样一种情怀。
北方冰天雪地,我在昆明,阳光明媚,天空蓝得沉醉,活在这个区域,好幸福。打开手机:著名诗人余光中病逝,享年90岁。
总是觉得现在饱学的文士越来越少了,现在的诗人、文人,喝酒的很多,谈诗的很少;谈钱的很多,用情的很少;吹牛的很多,读书的很少。
我们读《乡愁》,也许几分钟就能读完,但却用近了余光中先生几十年的情,我想这首诗曾感动着亿万个炎黄子孙,也将继续感动下去,它的质朴,它的情怀,一直在那里,无可替代。
小时候,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
母亲在那头。
长大后,
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
新娘在那头。
后来啊,
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
母亲在里头。
而现在,
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
我在这头,
大陆在那头。
余劳的一生,几次逃亡,数次离乡,一如他自己称作的“蒲公英的岁月”。诗人的寂寞,文人的孤独,余先生一人占尽。他孤独着自己的孤独,贯穿时空,延展开来,却在当代无处落脚。他一生思考着生命的始终,明知宿命般的结局,却依然要与永恒拔河。1966年,不到四十岁的余先生写了《当我死时》。诗中,他想到生命的终结是返乡,回到最初的自己,踏上当年的故土,“这是最纵容最宽阔的床,让一颗心满足地睡去,满足地想”。
灵感
你光彩照人的热带小鸟,
欢喜在我头顶来回飞绕,
每次在我的掌中挣脱,
只落下一片蓝色的羽毛。
我把它拾起插在帽边,
行人看到都异常惊羡。
哦,我怎能捉回飞去的小鸟,
让他们象我样看个完全!
1952.10.10
五十岁以后
五尺三寸,顶上已伸入了雪线
黑松林处尽是皑皑
触目惊心这一片早白
不是降幡,是仙凡的边界
黑,是母胎所带来的,而白
是严峻的后母,造化,所配戴
古来有太多的壮士对镜
畏雪峰太凛冽不敢独登
不知一峰暮色里独白
是伸向死灭,或是永生
莫指望我会诉老,我不会
海拔到此已足够自豪
路遥,正是测马力的时候
自命老骥就不该伏枥
问我的马力几何?
且附耳过来,听我胸中的烈火
听雪峰之下内燃着火山
听低啸的内燃机运转不息
几乎煞不住的马力
踢踏千里,还有四百匹
1980.七七抗战纪念日
小时候读不懂乡愁,长大了回不了头,人的一生,在最初的地方走的越来越远,很多人,带着微笑,向你走去,月色或者雪色,你只是第三种,绝色。
我也不太清楚我们是生活在什么样的时代,见过启功教书法,听过梅葆玖,看过巴金,读过杨绛的散文,还有余光中的诗。感觉我们生活在经典的末尾,诗性时代的余韵里面。
历史大潮的风雷掀起巨浪的颠肺流离,我们仍能听到大潮风雷的余响,这也许是我们的幸运。纷纷扬扬纷纷,平平仄仄平平,这个世界,仿佛有些东西,又空了一些。该如何是好呢?
世界上本来没有故乡,只因为有了他乡,世界上本来也没有思念的,只因为有了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