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他18岁,白羊座,上高二,她也18岁,天蝎座,同样上高二。
高一的时候,他和她就在一个班,后来,即使高二两次文理分班,他们还是在一个班。
她坐前面,他,就坐她后面。
无聊的时候,他曾用尺量过,正常坐姿,他和她的距离,只有六七十公分。倘若她靠着课桌坐,他也紧着课桌坐,他和她的距离,会缩短到二十公分。
所以,他可以轻易地看到她短发间偶尔夹杂的一丝白色,也可以很轻易地闻到她飘柔洗发水散发出来的香香的味道。
高一的时候,他和她坐得远,几乎没什么交集。
高二的时候,他们坐得近了,他除了跟她吹牛开玩笑,一开始貌似也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那年的他,还没有开情窦,完全不知道爱情是什么,对于影视作品亦或书中要死要活的爱情,他都不屑一顾,觉得那是假的不能再假的东西。
少年郎啊,你懂得太晚。
直到那个下雨的夜晚。
他至今还记得,那天,晚自习放学后,雨下得很大,可她没带伞,他带着。
“喂,送我回家吧,我没带伞。”她对他说。
就是这句话,那时他不知道自己会记上一辈子。
他发了下愣,他知道她家离学校不远,自己送一下也就一会儿的事情。
可他就是愣住了,在他人生之前的十几年里,还从来没有送过女同学回家。
好歹他总算回过神来,刚想说声“好吧”,却发现她已经找了个女同学共用了一把伞。
“算了吧,我跟某某一起回去吧,跟你开玩笑的,哈哈。”她留下个甜美的微笑,走了。
那一晚,回去的路很长,比平常长多了,夜很黑,他看不见任何东西。
在路上,伴着淅沥沥的雨声,他想了很多。
“她为什么让我送她?”
“肯定不是开玩笑的。”
“其实她还蛮好看的,之前怎么没发现,瞎子。”
他的脑海里全是她,他这才发现,他似乎已经爱上了她。即便好像什么都未曾改变过。
不,还是变了,变了的是他自己。
他上学变得积极了,因为到了学校能见到她,即便只是跟她闲扯,或者看着她。
他讨厌放假了,因为在家看不到她,时间每一秒都过得好煎熬。
他开始嫉妒了,即使她只是笑着跟其他男生普普通通说两句话。
他也不知道他自己怎么了。
多少个分分秒秒,他坐在她背后,就那么痴痴地望着她,发呆,并幸福着。
独自一人在家的周末,他打听到她家的电话号码,却一次次拿起又放下。
想着假装问问题目也很正常,但始终还是没好意思打出去,白白纠结一下午。
他每天似乎都生活在天堂和地狱,见到她,闻到她,就好像在天堂;见不到她,却一分一秒都不能停止想她,那种痛苦,像极了在地狱受苦。
他不是没写过情书,前前后后,长长短短写了十几次,只是那纸片拿在手里,总似千斤重,怎么也递不出去。
一次次撕碎,也一次次与她擦肩而过。
他恨自己的懦弱,他恨时间过得那么快,转眼已经是高三下学期了,他对她的暗恋,也那么甜蜜又痛苦地持续了一年多。
度日如年。度年,如度一生。
他想忘记她,于是在十个手指上写满“忍”字,但咬牙控制得了一时,却最终控制不了爱她的心。
他才知道,爱情是这么可怕,是这么折磨人。
傻瓜,暗恋,不就是这样又美好又痛苦的东西吗?
而能治好爱情伤痛的,从来只有时间罢了……
多少年后,他和她还是没有走到一起,但她知道了他曾如此单纯炽烈地爱过她,那就足够了。
忆起往事,他总会想笑,开心的笑,他明白那时的痛苦源自于自己的稚嫩,更源自于爱的纯真。
今时今日,他成熟了,脸皮自然也更适应社会了,但他知道,他也许再也找不回过去的那个“他”了。
而她,也许还是那时的“她”,又也许不是,谁知道呢。
他只知道,在他心中,那些年,“他”和“她”,“他们”,那就叫做“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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