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开头的年纪,跟所有人一样,嘴里喊着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却一直没有勇气去做任何事,我们都在羡慕与敬佩中仰望着繁华浮世。
其实,有时候很是佩服景文,她跟大多数人都不一样,她很疯,疯到骨子里的想要包容整个世界。
我们都是群白天里睡着的猫头鹰,只敢在看不见景色的夜晚游荡四方,我们做不到肆无忌惮地在无限定的领域放妄嚣张,我们都在害怕。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每一个结果都会有回应的话,那么,景文的回应就是,嘿,姑娘,我也很喜欢你。
我们做过很多无理取闹的事,很多的时候,我都会觉得在某些层面上,我跟她是有很多共同点的,比如固执。不一样的是,她比我成熟,她的心里还装了顾忌。
我不大想夸她独立有思想,可能好多人已经夸过了,我更想说,她很疯,疯得心安理得。
在人海茫茫的城市铜炉,在挤得喘不出气的公交上,在一片狼藉的午夜欢乐场,在安静怯生的行人斑马线面前,在冷雨撕洒的凌晨马路台阶,在风止不住呜咽的百色天黑。
走过孤寂时分的长江大桥,在快速流动的车道边,昏黄的灯光模模糊糊地吸附在我们神情各异的脸上,我们不顾一切地冲着桥下冰冷的江水声讨着。
她歇斯底里地喊着,以后不要再回应我了,不然,我会以为我还有希望。
当然,爱而不得,反正,我们都不是没了爱就活不下去的人。
晨里的阳光味道真的很好闻,在一夜暗生的混沌中醒来,更是上了它的瘾,像长期失去味觉的人,吃了颗冰凉清香的薄荷糖,突然能感觉到味道的存在,从此,就对那颗薄荷糖情有独钟。
有人天生悲观,那不是矫情,那只是他的个人秉性。
有人天生厌世,那不是怨恨,那只是对世界有些失望。
景文是个乐观的姑娘,她活得自由坦荡。
她试图把所有的如愿都以偿,终了,没有以偿也无憾。
艺术品之所以称为艺术品,不过世间仅此一件,每一件都是灌入思想的灵魂附属品,相比之下,那些在机器工厂生产出来的一批批复制品,愈发显得可贵珍稀。
你有见过空荡无人的毛坯房一片惨白反光的墙壁吗?很多人在墙壁面前凝视那片孤寡的白色单层面,他们拿着沾满油漆的毛刷迟迟不敢下手,他们小心翼翼,生怕出了一丁点差错。
他们找来许多的参照物,照本宣科,让整块空白成为他人的第二雇佣。
我从来不是一个理性的人,甚至可以说我是个随时都可能胡来的破坏者。
景文也会胡来,但她的疯狂中却时时刻刻灌输着理性,分寸自守,旁观自清。
有时候想想,大家其实都挺好的,各自活法不同,展现给世间的面孔也五花八门,你活成什么样,这个世界在你眼中就是什么样子。
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疯狂有人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