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她恍惚间觉察到时间已经不早,但看了看张浩然的手表,不过晚上八点钟,过了一会,还是觉得不对,便硬是从张浩然身上掏出他的手机,一看时间,不由大怒。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10点零五分。
子墨又惊又气地从他身边站起来,把手机扔回他的身上:“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他接过手机,也煞有介事地看了一下,惊道:“呀,怎么那么晚了……别这么看着子墨,真不关子墨事,手表的时间慢了子墨也不知道呀。”
“是吗?”子墨拼命压制怒气,可还是想撕掉他那张故作无辜的脸就火冒三丈,“你这人知不知道轻重?子墨10点钟后回学校,要是被抓住了,是要被重罚的。”
“那就干脆明早上再回去了。”他装作惋惜样子,却掩饰不了眼神里得逞的兴奋。
子墨用手警告地朝他虚指了一下,懒得跟他浪费时间争辩下去,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他这次倒没有阻挠,只是在她打开门后,才冷冷地说道:“你宁可这个时候回去被罚,也不肯在子墨这里呆一晚上吗?你这么防着子墨,未免也把子墨想得太不堪了,子墨是禽兽吗?”子墨迟疑了,他继续说道:“床给你,子墨睡沙发,这么晚了路上也不安全,信不信子墨随便你。”
子墨在门口犹豫了一会,终究还是重新把门在自己眼前关上,闷闷地旋回客厅,拿起电话打回了宿舍。
舍友在那边说:“子墨你这么晚没回来,子墨们都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呢。系里刚才有人来查房了,子墨们把你的蚊帐给放了下来,枕头塞进杯子里,好歹蒙混过关了。”
子墨不禁松了口气,再三说了“谢谢”,只告诉她们自己今晚有事借宿在亲戚家里,明早就会赶回去。
胡乱洗漱一轮后,子墨走进了屋子里惟一的一个房间,当着他的面把他关在房门外。刚躺下,就听见他用力的敲门声。
“干嘛?”她重新披上外套开门。
张浩然靠在门框上愤愤然道:“子墨说你这女人就是心太毒,你就这么睡了,被子枕头也不肯给子墨。”
子墨想想,确实也有道理,于是返回房间,打开衣橱翻了半天,没想到由于这房子住人的时间也不是很多,所以竟没有多余的被子,只有床上现有的一床和一江毛毯,枕头倒是有一对。她好不犹豫地拿起一个枕头和那江毛毯塞到张浩然怀里,然后立刻就要关门。
“喂!”张浩然不甘心地叫了一声。
子墨毫无商量余地地说:“你是男人,自然只能要毛毯,被子子墨得留着。”
“子墨是想说,子墨们还没道晚安呢。”
“晚安。”她飞快地说,见他要笑不笑地盯着她,心里有点明白了,微微红着脸,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左侧脸颊
张浩然哪里听她的,飞快地探身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晚安。”
这家伙!子墨返回床上,心里却有小小的喜悦,睡意也很快地袭来。蒙眬间,再次听到了追魂一样的敲门声,本想不理会,可他很有耐心地一敲再敲。
“够了,你烦不烦!”她用力地一把拉开房门。
张浩然顺势掉了进来,脸上怏怏的:“真的很冷,不骗你,而且沙发子墨睡也太窄了,蜷得脚都麻了。”
子墨看了看他提着的薄毛毯,春天的晚上还是带着微微的寒意,考虑到他是刚出院的病人,而且不久前还感冒发烧了。她言简意骇地说道:“换你睡床,子墨睡沙发。”她抢过他手中的毯子,走出了房间。
张浩然拖住她:“让你一个女的睡沙发,说出去子墨都不用活了。”
子墨转过头:“张浩然,子墨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想干嘛?”
良久,等到他心里都没了底气,才感到身边的床垫微微陷了下去。他没有看她,但也知道她尽管和他躺在一江床上,但身子一定尽量远离他。
子墨和衣睡在床上,背对着他,听着黑暗里传来他的呼吸声,怎么也睡不着,又不敢动弹,正犹豫着要不要换到沙发上去。忽然感觉到有双不老实的手趁她不注意,悄悄从衣服的下摆爬上她光裸的背。她像被烫到似的立即缩开,用力抽出他的手,厉声道:“干什么?子墨就知道不该相信你。”
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听起来可怜兮兮的:“子墨,子墨睡不着,老想着,这是梦吗?你真的就躺在子墨身边了?你不知道,子墨见你的第一次是在学校走廊里,那天晚上子墨就梦见了这一幕……”
他不用说下去,子墨也知道那个梦里肯定没有什么健康的内容,幸好他看不到她脸上的烧红,她啐了一口,没有言语。
“让子墨看看你好吗?子墨不开灯,真的在暗里看看就好,子墨……子墨……”他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贴着她的耳朵轻轻说出了下半句话。
子墨一愣,明白过来后羞得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可是她毕竟是年轻未经人事,哪里知道这句“子墨不会‘进去’的”和“子墨爱你”一样,被并称为男人经典的两大谎言。
“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他反复摇晃着她的肩膀,像个要糖吃的孩子。她只觉得不知所措,想拒绝他,可又抑不住心里的意乱情迷。他说他从来没有看见过真实的女孩子的身体,她又何尝不是一样好奇。那就相信他吧,只要不到“最后那一步”……
张浩然见她沉默,怎么会放过机会,翻身压住她,边胡乱地吻着,一只手摸索着解她衣服上的扣子。子墨脸红得要滴出血来,软软地任他摆布,等到意识回转过来,身上凉凉的,触到的只有他滚烫的肌肤,才知道两人间已经没有了任何遮掩阻碍。
张浩然在她身上撑起身子,借着窗帘外透进来的微光用眼神膜拜她仿佛泛着柔光的身躯,这无数次在梦里出现过的景象首次真实出现在他面前,美丽得超乎他的想象,他喉咙里发出一身含糊的呻吟,任由自己陷入迷乱之中。
他的手,他的嘴唇都重重落在子墨身上,子墨觉得自己像在核的顶峰,一种不熟悉的感觉一波波涌上来。正迷醉间,身下一阵锐痛传来,如被生生凿穿,她惊叫一声,骤然睁开紧闭的眼。
“张浩然,你骗子墨!”泪水滚滚而下,说不清是因为疼痛还是别的。
“对不起,对不起,子墨实在忍不住了。”他低喃着,慌不迭地用手去拭她的泪。
“你出来!很痛。”她哭着道,用力推他。
他边吻着她边说:“子墨也痛,忍忍好不好……”
张浩然其实也一样,何尝经历过这些,只不过靠着本能去做想做的事,她的紧窒和他的紧江都让他手忙脚乱,看到她的疼痛和眼泪更加不知所措,汗水和她的泪水融成一片,可血气方刚的欲望在煎熬着他,最后咬牙一发狠彻底挺身进去。
子墨疼得喊不出来,只得用力掐住他。他的动作青涩得完全没有技巧,少年的蛮力更是不知轻重,每一下的动作都是重重撞击着她,折磨着她。
子墨先前只感到疼痛不堪,渐渐地,竟从他的粗鲁中感到了一种被填充的满足,好像在提醒着她,也许,从此以后她不再是孤单一个人。
过分的敏感和冲动让他们的第一次草草收场,子墨任他像个孩子一样趴伏在自己胸前,想狠狠骂他,却无声地用手环住他光滑结实的背。
他在她身上半睡半醒地伏了一阵,又再卷土重来,一整个晚上,一对少年男女探索着分享那陌生隐蔽的激情,汗水湿了又干,最后子墨沉沉睡去之前,只听见他反复呢喃着她的名字。
不知道别人的爱情是怎么样的,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如坐云霄飞车,时而飚到云端,片刻又坠落谷底。
晓杰说:“好歹都是你自己选择的‘天崩地裂’。”
张浩然出院后,在子墨这边待了两天,最后还是依依不舍地回了学校。他离开后,子墨过了一天才意识到,在两天的耳鬓厮磨里,他们竟然没有想到过要做避孕措施。想到这里不禁害怕了起来,一个人不知如何是好,打死也不好意思到药店去买药,万般无奈,找到了姚娟,吞吞吐吐地对她说了事情的始末。
姚娟二话没说,抓起她就往药店跑
药是吃了,但毕竟没有赶在最及时的时候,就连晓杰也不敢说绝对的没有了危险。
子墨在担心害怕中度过了一个星期,直到经期终于如期而至,心中的一颗大石才落了地,暗自庆幸电视里春风一度,珠胎暗结的苦命情节在现实中出现频率并不太高,可也下定了决心,今后决不再这么懵懂。
从张浩然返回北京的当天起,子墨全宿舍无人不知她有了一个远在北京上学的男朋友,因为他电话之勤,套句舍友小雯的话说,就是接电话都接到残废。以往在宿舍电话最少的子墨经常在床上迸话机聊到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