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世人都道大唐御弟面对倾国倾城的女儿国国王依然不为其美色所动,终究度过情劫,历经磨难修成正果。
谁又曾想,那女儿国的痴心国王却在御弟哥哥离开后,依旧时时忆起那段过往的美梦,吟唱着“爱恋伊,爱恋伊,愿与君长相随……”直到年华散尽慢慢老去,她却再也等不到那个一身袈裟长立船头的圣僧了。
正文
五百年后的女儿国依旧如常。
那条宽阔的子母河依然静静流淌,女儿国仍旧靠它繁衍生息,岁月不曾在那碧绿的河水上留下一丝痕迹。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也不会留下。
“陛下!陛下!”子母河河岸上,一群宫人焦急地站在水边冲宽阔的河面呼喊。
众人巡声望去,只见那碧波荡漾的河面上此时正悠悠地飘荡着一只小船,小船上是一身粉色纱裙的妙龄少女,此时她正独自一人手拿船桨把船划得歪歪斜斜,似乎一不小心便要掉了下去。
岸上的国师临宜连忙吩咐宫人去找船来,她觉得陛下这样再弄下去这船铁定是要翻了。然而船上的国王陛下仍然浑然不觉自己此时的危险处境,仍旧玩得不亦乐乎。
果然下一瞬水浪一卷国王的船就翻了,国师临宜惊呼出声,几乎要抽过气去。就在国王的身体刚刚碰到水面的时候,一位月白青衫女子倏然临水而来,稳稳环住国王陛下的腰,把她平安带上水面。
结果刚刚上岸的国王陛下非旦不赏赐,反而对素衣女子大发雷霆:“流缘!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掀翻我的船!”
只见流缘修长的眉毛微微上挑,面纱下的脸瞧不清是什么表情,并不回答国王陛下就转身离开,只留国王一人站在原地气得直跳脚。
阿怜只得起驾回宫,她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跑到流缘房间里去找她算账,然而门甫一打开,阿怜就尖叫着闭上双眼退了出来。
等到门再打开时,流缘依旧带着面纱,全身穿戴整齐。阿怜为了掩饰自己发红的俏脸故作凶恶道:“你大白天的换衣服就不能去里间吗?”
“我已经关好门了……何况,除了你,还有谁不敲门就闯进来?”流缘声音清冷,但是任谁听去,也会忍不住惊讶,这女子的外表下,竟然是男子的声音。
没错,流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子。
流缘是阿怜的王母殿下在子母河里捡回来的,只是女儿国里从来没有男子,小时候流缘长得俊俏可爱还可以掩人耳目,可是年龄越大流缘身上男性的特征越明显,流缘只好终日带面纱,不说话。
流缘从小同阿怜一起长大,只是两人从来不对盘,阿怜喜欢划船,流缘却是看一眼都嫌烦。
虽然王母殿下已经驾崩,阿怜也继承了王位,可是流缘的对她的态度依然不变,这不,今日就胆大妄为地掀翻了她的小船。
一想到这里阿怜就又犯了小心眼计较起方才的事来,她质问流缘道:“你为什么要掀我的船?”
“你不是没落水吗?”
阿怜气结:“那,那也改变不了你掀船的事实。”
流缘眼皮微掀:“你那样子翻船是迟早的事,我只是让它提前发生了而已。”
“你……”阿怜气恼却又无话可说,不一会儿她黑曜石般的眼睛里就泛起了泪光,粉嫩的小嘴撇了下来委屈地哭道:“我不就是想学着划船吗?你们为什么总是阻止我?”
流缘见状,目光微沉,低声问道:“你为什么总是要学着划船?莫不是要去寻东方还是西方来的圣僧?”
阿怜哭得更凶了:“王母殿下——,呜呜,流缘又欺负我——!”
流缘话里的圣僧其实是五百年前那一代女儿国国王在任期间的故事了。只听说有几个大唐帝国来的圣僧,其中一个容貌俊美无俦,把国王迷得神魂颠倒。
可惜那位圣僧是个冷情且意志坚定的人,他不为女王的劝诱所动,终究离开了女儿国。后来国王相思成疾,早早的便仙去了,只留下这一段故事成为传说。
只是待阿怜长大后,众人见她长得与画像上那一任国王竟有七八分相似,于是大伙儿时常要开玩笑道:“阿怜怎的还不去寻那东土大唐的圣僧去?”
如今又被流缘取笑了一番,她就越发害羞委屈了。流缘拧了拧眉心,他最见不得阿怜一副可怜样,每每看到她哭,他觉得自己的心肝儿都要碎了。他只好伸手替她擦擦眼泪,抱抱她,果然,哭声慢慢停止了。
这是流缘的杀手锏,用来治疗阿怜爱哭的毛病百试百灵。至于原因,可能是女儿国阴气太盛需要阴阳调和吧,流缘很满意自己给出来的解释。
不过,几日后女儿国真的阴阳又调和了不少,因为那条古老的子母河上又迎来了一批客人,且俱是男子,巧合的是他们也是来自东土的和尚,更巧合的是那群人里也有一个俊俏和尚。
阿怜这几日别提多高兴了,毕竟女儿国有男人已经是五百年前的事了,如今又来了一批,这对于毕生不曾见过男子的女儿国来说无异于一个奇观。
晚宴上,阿怜一身隆重的国王装束端坐宝座之上,像模像样的招呼客人,说一些体面话,俨然一国之母的端庄模样。
而事实上流缘在一旁看得极其清楚,阿怜表面不动声色,实际上却在人家不注意的时候早就把殿中的男子看了个遍。从她时喜时忧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她对那些男子的评价,然而当阿怜的目光扫到她左手边第一个位置时,目光呆愣了一会儿,流缘顺着阿怜的目光看到一个身披紫金袈裟的少年僧人。
从他的衣着和位置可以看出来他地位之高,流缘端起酒杯哂笑,又是一个大唐圣僧。而此时,他看到那位圣僧正在朝座上的女王陛下颔首示意,流缘又去看那个白痴一样的女王,果然女王脸颊绯红,羞怯地低下了头。
流缘突然觉得手中的杯子太脆弱了,因为他一不小心就把那盏白玉杯子给捏碎了。
晚宴结束后,阿怜立即脱去凤冠,又恢复了她往日那个随性洒脱的模样,她难得的抱住流缘欣喜道:“流缘流缘!你看到那个身穿紫金宝石袈裟的圣僧没?他模样生得真好!他还对我笑了呢!”
流缘淡淡地看着阿怜没有任何表示,但是阿怜并不在乎这些,她依然喋喋不休地说着今晚的晚宴上那个紫金袈裟的圣僧,流缘的存在仿佛没有了任何意义。
“不知道那位圣僧今年多大了,看上去应该是比我大一些吧?可是……”阿怜正暗自揣度着就忽然觉得眼前一黑,唇上一凉,她当即呆住,没有等她反应过来流缘却退了回去并毫不留情地说了一句:“吵死了。”
阿怜身处女儿国。女子同男子的相处方式她当然不明白,所以她也并不明白流缘方才所做之事有何不妥之处,只是觉得方才流缘的动作让她莫名的紧张。她还是第一次跟流缘脸对脸靠得那么近呢,连流缘的呼出来的热气都能感觉到。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阿怜对那紫金袈裟的圣僧越发痴迷起来,甚至宫里有人开始传言,陛下一定就是五百年前那女儿国国王的转世吧,而那位紫金袈裟的圣僧怕也是五百年前那位圣僧的转世,两人这是要再续前缘啊!
流缘听到这个流言的时候直接下令把那些嘴碎宫女们都打了五十板子撵了出去。
“什么见鬼的再续前缘,荒唐!”流缘一把扯了面纱出去寻阿怜,可是她的寝殿里没人,书房也没人。他去找国师的时候,国师却先被他的容貌惊住了,眼前的人墨发披肩,一身月白青衫更衬得此人恍然如仙,那张没有了面纱遮掩的脸上棱角分明,临宜自觉这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
流缘从国师那里才得知,国王陛下现在正在花园会见东土圣僧呢。
流缘的颜色又阴沉了几分,会见?至于去御花园吗?想到阿怜因他而羞红的脸颊,流缘的步子又快了几分。
等到流缘找到阿怜的时候,阿怜正站在那紫金袈裟的圣僧面前,眼神迷离陶醉,那和尚竟然还手里拿了一朵花要往阿怜头上戴。流缘见状狠狠磨了磨牙,跨步上前把阿怜拉到自己身后。
“师父乃出家修行之人,请注意自己的举止。”流缘虽话语客气,眼神却极为不屑。
只见那僧人错愕之后随即笑道:“若是遇见自己心动之人,破了这清规戒律又何妨?”他继而看向流缘身后的阿怜道:“未见陛下之前贫僧只道自己已然是得道高僧,然见了如同天人下凡的陛下贫僧才知自己原是六根未净之人,既如此,贫僧倒不去从心所欲。陛下以为呢?”
“我……”阿怜的一个我字尚未出口就被流缘一把抱起来飞离了御花园。流缘有那么一瞬心里是极度害怕的,他怕阿怜回应那僧人。
等到流缘把阿怜放下的时候,阿怜气恼质问他:“流缘,你太过分了!”
“他是僧人……”流缘此话意在提醒阿怜,不该乱想。
阿怜闻言沉默下来,其实她对那紫金袈裟圣僧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之所以追着他是因为她的本能,就如同她拼命想要学会划船一样,其实都是她的本能。这一切于她仿佛是前世的夙愿,有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做。
见阿怜不说话,流缘语气才缓和下来:“其实,五百年前就已经有过一次教训了不是?你何苦?”
阿怜闻言下意识就道:“可这是五百年后,自然会有所不同。”
流缘原本柔和下来的脸颊听到这话骤然冷硬几分,他盯着阿怜逼问道:“莫非你当真要与他双宿双飞?”
“只要他愿意,有何不可?”
流缘周身的气场又冷了几分,他欺身逼近阿怜:“你当真如此喜欢他?难道真的是什么见鬼的前世今生吗?”
阿怜第一次见流缘的眼色如此骇人。她不由往后缩了缩,语气却愈发坚定:“我就是喜欢他,也许真的是前世今生的缘分呢!”
“我再问一遍,你喜欢他?要同他在一起?”流缘的目光越来越冷。这样的流缘让阿怜觉得陌生而害怕,不是害怕他的凶悍,而是不能接受他突然有一日对自己如此凶悍。
阿怜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怎样开口。
流缘却无情地又逼问她:“你说啊!你喜欢他!想要和他在一起!”
阿怜的眼里几乎要泛出泪水,可是流缘却步步紧逼仍旧不愿放过她:“怎么不说话?说你喜欢他,要和他在一起啊!”
阿怜被流缘的气息紧紧包围,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窒息,她狠狠推开流缘赌气地喊道:“我喜欢他!喜欢他!就是喜欢他!怎么样?我要和他在一起,永永远远……”。
然而阿怜话没说完就被流缘俯身封住了嘴唇,只是流缘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三两下就咬出了血,阿怜吃痛地推开流缘,他干什么要咬她?还偏偏咬嘴唇?
流缘却整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他眼神冷漠,微微上挑的嘴角尽是讽刺:“你可知方才的动作意味着什么?男女之间,只有夫妻才可以做这种事,我原是想娶你的,可是你只喜欢你的圣僧……”
阿怜听到流缘这样说立时就呆住了,流缘竟然对自己有意,而自己呢?
流缘心内苦涩,他自嘲地笑了,旃檀啊旃檀,当年你既然狠心弃了她便该知道一切再也无法挽回了吧?错过了的人真的终究是再回不来了,他这算是自讨苦吃吧?
流缘看着阿怜,看了很久才像下定决心似的闭了闭双眼道:“你若是喜欢便随你的吧我亦是管不得了,也许……你我的缘分终究浅薄。”说罢,流缘便拂袖而去。
阿怜想要追出去,却又不知道追上去又该怎样呢?待她回过神来,流缘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方才流缘的话她尚未能消化,这一会儿流缘突然消失的的背影让她觉得有些莫名的心惊肉跳,有那么一瞬,她恍惚间就想要抓住那个背影。
流缘坐了下来,她安慰自己,一定是太混乱了,什么事也没有,明天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的。
可是坐了一个时辰阿怜终究是坐不住了,她慌忙起身奔向流缘的宫殿,她想要去找流缘。
她想起流缘方才冰冷的目光,那样的冰冷让她伤心,她想起流缘仿佛放下一切般洒脱的背影,这样的背影让她心惊。流缘仿佛要离开她了。
等到她跑到流缘的宫殿时,里面没有人。这个发现让阿怜彻底慌了,她的眼泪抑制不住地流了出来,她哭得像个孩子:“流缘!流缘!流缘走了,流缘不要我了!”
阿怜从来没有哭得这般难受,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王母殿下去世的时候。
“陛下……”国师临宜上前说道:“若是东土圣僧如此不见了,陛下可也会如此难过?”
“不会!当然不会!”阿怜边哭边狠狠摇头,而后她才怔住,她抬头看了一眼国师,国师只是微笑着看她。
阿怜慌忙擦干眼泪大声吩咐道:“快些备马,我要去找流缘。”
知道流缘是离开了,而要离开女儿国必然要坐船驶过那条子母河。阿怜骑着马希望能够赶上,她想着。如果哪一个船女敢渡他过河,她一定要下旨杀了那个人。
从国师方才那一句问话里,阿怜突然明白了流缘与僧人孰轻孰重,她无论如何也不要流缘离开她,一想到日后没有了流缘,阿怜心里就没来由的抽痛。
这样的恐惧和疼痛的感觉让她觉得熟悉。却又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平静的河面上,早已经不见了流缘身影,阿怜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要跌落马下。她看到河岸边还有几艘船,便强撑起精神翻身下马,跳上其中一艘船解开缆绳就胡乱地划向河中。
刚刚追上来的国师和一众宫人们来不及阻止阿怜,只能在岸上干着急。阿怜的划船水平仍旧不怎么样,从她上来开始那船就没有平稳过。
阿怜一边着急一边胡乱划桨,可是越着急越乱,越乱越着急,到最后那只小船只一个劲儿地在河中间转圈圈,阿怜着急得哭了出来。
她看了看四下茫茫的河面心里又着急又无助,怎么办?怎么办?流缘一定已经走远了,她一定追不上了,这可怎么办?阿怜着急晃神之间突然船身一翻,她直接被船一下子扣进水底,窒息黑暗恐惧齐齐向她涌了上来,绝望涌上心头,这一回可没有流缘来救她了。
黑暗中的阿怜看到了很多画面,她看到一位身着红色袈裟的僧人,那僧人眉目如同流缘一般清冷,只是面部的线条比流缘略柔和一些。
阿怜看到自己在偷偷画着那位僧人的画像,一笔一划都如此用心。她甚至还幻想着自己与那僧人双宿双飞,举案齐眉的样子。
后来她看到那僧人离开时的背影,坚定而决绝,那一刻阿怜的心头涌上了一阵浓浓的恨意,还有心痛,还有不舍,还有很多很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阿怜伤心而又绝望。
再后来,就是阿怜时时想着,如果能自己划船去找他该多好,于是阿怜开始使劲儿地划船。她等他,等他回程的路上可以再来这里,可是她盼过无数个春夏秋冬也不见他回程,于是她想自己去找他。
然而,她刚走两步便一口鲜血涌上喉咙,那一刻她很绝望,绝望地喊了一声:“御弟哥哥……”。
阿怜一晃忽,就看到那原本红色背影突然变成了月白青衫的背影,她慌忙追上去喊道:“流缘!流缘!”
“御弟哥哥!”
“流缘!流缘……”
“御弟哥哥!”阿怜猛然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正在自己的寝宫,此时宫人们都不在,然而她床前那张沉睡的容颜让她欣喜不已。
眼泪瞬间涌出眼眶,她看着流缘那张同御弟哥哥重叠的面容,眼泪溢出眼眶,她伸手抚上那让她朝思暮想的脸颊柔声道:“御弟哥哥……”。
其实流缘并没有离开女儿国,他原是在气头上要离开的,可是气消了终究不舍,于是他只在女儿国的街头徘徊,后来去了子母河边的酒楼喝酒。
谁知他刚喝了几口酒就听到声音在河边传来:“陛下!陛下!你快上来吧!”
流缘心头一凛,待他探身望去时那船恰好翻了,流缘什么也顾不得了,直接闪身飞过一头扎进河里把阿怜捞了起来。
听了国师的话他才知道原来阿怜是为了寻他才如此,流缘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此时流缘已经被阿怜的动作和声音惊醒,他一把抓住阿怜的手问道:“你方才叫我什么?”
“御弟哥哥。”
“再叫一遍。”
“御弟哥哥!”
“再叫……”
“御弟哥哥!御弟哥哥,御弟哥哥……”阿怜扑进流缘的怀里,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只听脑袋上方,流缘长声谓叹道:“还以为你喜欢上了那个僧人,还以为我此生再也听不到你唤我一声御弟哥哥了……”。
阿怜起身摇头道:“没有没有,我没有喜欢那僧人,这些都是因为御弟哥哥,因为他同你那么像,他也是和尚,也从东土来,也是少年英俊……”。
流缘听到这里打断了她斤斤计较地问道:“少年英俊?有御弟哥哥英俊吗?”
“噗嗤”一声阿怜就笑了起来:“御弟哥哥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厚脸皮了?”
流缘把阿怜揽入怀中柔声道:“遇见你之后就变厚了。”
阿怜闻言却突然忆起流缘五百年前的决绝,心里不免委屈难受又哭了起来:“是啊,遇见我以后御弟哥哥的心怕是也变硬了吧。”
听到小丫头的控诉和委屈,流缘觉得心肝儿又抽疼了,他只得好生劝慰道:“好阿怜,御弟哥哥再也不弃你,我会一直陪着你。”
阿怜听完哭得越发厉害了,她等这话,等这人,等了太久太久,如今就这样得到了。让她怎么可能什么感觉也没有?一时间眼泪如同决堤的子母河似的哗哗流个不停。
流缘只好使出杀手锏,伸手擦擦阿怜的眼泪又把她揽入怀中,安慰道:“不哭了不哭了。”
然而好话说得越多,阿怜哭得越厉害,流缘看着阿怜被泪水浸湿的脸颊不由的伸出舌头舔了上去,如此一路下来便舔到了唇边,流缘心念一动就转而含住了那张粉嫩的樱桃小嘴儿。
此时那温润的嘴唇上还带着昨日他留下的伤痕,流缘轻柔地舔舐着那道伤痕,吻的越发动情。
阿怜的哭声这才算止住了。
流缘顿悟,原来杀手锏这玩意儿也是要升级的啊!
后记
灵山大殿上,佛祖讲法,众神佛皆听得如痴如醉,唯独座下的旃檀功德佛神游天外。
佛祖道:“旃檀可是悟出了其中机缘?”
旃檀功德佛双手合十道:“弟子有愧。”
佛祖道:“去吧!”
旃檀功德佛颔首:“多谢佛祖。”
当日众神佛皆以为旃檀那句“弟子有愧”是因为他没能悟出玄机,直到旃檀下了凡间众神才明白,原来他只因一桩情债仍旧牵绊着他,旃檀原是还债去了。
只是这一去,这成佛之路又要漫长了。
作者寄:关于女儿国的前世今生想必很多人早已经做了各种版本的联想,也写了许多故事。而我突然要趟这趟浑水,也不过是同他们一样为这段夭折的爱情叹惋。
叹只叹女儿国国王竟喜欢上一个僧人,她竟愿意大胆地放下失去观念去追求所爱,更为可叹的是唐僧不为所动,最让人觉得悲哀的是,她这厢用情至深,于唐僧那边而言,她不过是他成佛之路的一个劫数。
这不得不让人为女儿国的国王不值,从始至终她或许不过是佛祖为金蝉子历劫而准备的一颗棋子,命运早已经注定,只有她还在苦苦挣扎。
或许为她的痴心而动,于是我终究忍不住想要给她一个完美的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