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

下午15:27分,谭赟正一脸纠结的思考着小豪更喜欢铠甲勇士还是赛罗奥特曼,抬眼看到走进电梯的陆天寒,脑袋当即响了个闷雷,随即短路。

“好久不见!”陆天寒怔了一下,很快便释然一笑。

电梯冰凉的触感通过手心传遍身体,谭赟僵硬的回道,“好久不见”。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谭赟站在陆天寒左侧靠后一点的位置,借着如镜子一般明亮的电梯门悄悄打量他。灰褐色的大衣,米白色高领打底毛衣,即使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仍旧不戴围巾和帽子,俊朗的眉目照旧一派清冷,白皙的脸上隐隐可见浅显的酒窝。谭赟的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一别三年,他的容颜、气质,甚至穿衣风格,似乎都没什么改变,可这样自若的观察并未持续太久,很快她便有些慌乱的将视线转移到了自己的靴子上,因为陆天寒也在以同样的方式注视她。

“我过来和这里的一家公司谈业务,你呢?”陆天寒笑着打破沉默。

谭赟看着他脸上因微笑而绽开的酒窝,一阵恍惚。到现在她都没有搞清楚当时和陆天寒之间的种种纠葛,究竟是因为他和李峰有相似的眉眼,还是他那如魔咒一般的酒窝,每次见他笑脸上的酒窝,她都会有种无法言说的温暖和满足感。性格清冷的人笑容就少,很不幸的是陆天寒就是个性格清冷的人,当初为了能看见他的酒窝,谭赟不知道虐死了多少个脑细胞只为他一笑。如今再见这笑容,她却要强忍着想回应的笑意,淡淡开口:“我在这里上班。”

很多人认识陆天寒是因为学校的一场元旦晚会,谭赟清楚的记得有个狂热追求陆天寒的女生说过,第一次听陆天寒唱《心如刀割》便爱上了他,后来每次听这首歌,她眼前浮现的都是陆天寒的样子。

可是那个时候,谭赟已经认识陆天寒快一个学期了。

入校报到后的第一个星期,谭赟就迎来了大学入门的必须课——军训,除了学姐们口中所说的枯燥乏味外,还异常疲惫。身体与心理超负荷的疲惫让谭赟对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教官叛逆十足,相对于其他人的言听计从,她则倔强地不愿意迎合教官的‘荣誉感’,为此时常被罚站。当陆天寒所在的班踏着略算整齐的步伐路过时,谭赟正在炎炎烈日下被罚站,那是军训的第四天,也是她第一次见到陆天寒。

统一的迷彩服,统一的步伐,还有差不多统一的身高,年轻的男生们看起来英姿飒爽又潮气蓬勃,本来在这样千篇一律的队伍中要想分辨清楚不同的面孔是有些难度的,可谭赟却在抬头的第一眼就看见了陆天寒,白净清秀,细长的眉眼微微上倾,与记忆中那张算不上俊美无双却恰好符合她审美的脸不谋而合,她的心当即就沉了下去,直到黑面教官厉声喊道:“你要是再这么心不在焉的,我还能让你在这罚站半个小时!”

赟,文成武略兼富贵,父母望女成凤的心情由名字便可见一二,谭赟从小到大也确实是向着品学兼优而努力的,虽然结果不见得尽如人意,但也没有让父母太过操心,比如在花季少女纷纷浅尝初恋滋味时,谭赟硬是逼着自己将萌发的暗恋情愫扑灭了。然而人的心理真是很难捉摸的,她以为时间久了自己就能彻底忘记,可不想随着时间的消逝,她不仅没有忘记那个男生,还时常因为曾经的错失心生遗憾,所以当她第一眼看到陆天寒时,她就打定主意不能再错失一回了。

军训结束没几天就到了十一国庆,大一新生离家近的都纷纷回家了,谭赟本来也准备回家的,四个小时的车程不算太远,而且第一次离家,父母的牵挂总是挂在嘴边,可得知陆天寒要留校后,她毅然决然的放弃了回家的念头。

果然付出总是有回报的,而且还回报的挺迅速。十月三号下午,谭赟在步行街一家面馆吃完拉面要付钱时,发现钱包不翼而飞,而背包上留着一条大大的破口子,在老板眼神越来越复杂、眉头越皱越紧时,谭赟的手终于缓缓指向了快要走出门口的陆天寒,“他可以帮我付钱,我们认识的。”

“小伙子等等,你朋友钱包被偷了,你帮她付下面钱吧。”老板当然第一时间制止了陆天寒欲迈出的步子。

陆天寒左右看了一圈,确定老板是在跟他讲话后,才莫名其妙的说:“你搞错了,我不认识她。”

“陆天寒,你至于那么小气嘛,生个气而已,连饭钱也不愿意帮我付了?”谭赟抢在老板继续询问前,怒气冲冲的先开了口。

陆天寒的表情比刚才的莫名其妙还莫名其妙,他瞪大并不怎么大的眼睛看着谭赟,对方除了眼神有些闪躲外,佯怒的样子倒很逼真。

面馆老板看看陆天涵,又看看谭赟,笑着说:“原来是吵架了,年轻人吵吵闹闹很正常,但吵过就该和好了,和和气气才能长久嘛!”

谭赟的脸突然红了,拿起包就出了面馆。等陆天寒出来时,她咬着牙默默跟在身后,走了两三米,他终于忍不住回头质问她,“饭钱已经帮你付了,你还跟着我干什么?”不等她回答,他又说:“如果是要道歉或者解释的话,就大可不必了,我不需要。”

谭赟面上平静,心里则乐开了花,第一次和他说话就发现了他的毒舌。可没等她多想,就见陆天寒转身要离开,她忙拉住他的衣角,小声说:“我没钱,回不了学校。”

此时的谭赟早没了刚才把假话说的义薄云天的气势,小心低语地模样像极了一只讨食的猫,陆天寒心里的火气忽然就消了,甚至还产生了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七天长假结束后,她和陆天寒第二次见面了。

午饭时间的饭堂总是人潮拥挤且嘈杂的,等陆天寒踏着矫健的步子进入时,谭赟眼睛一亮,两步跑到他面前笑颜灿烂的说:“我还差你一顿饭钱,今天还账,你想吃什么?”

再然后,谭赟便频繁且轻而易举地融入了陆天寒的生活。

他上选修课,她早早的便坐在教室;他去图书馆,她正好去借书;他晚上跑步,她也饭后散步;他吃饭、打球,甚至是进学生会,她都能恰如其分的出现,用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连室友都觉得这些借口太过敷衍了,可她却一意孤行。开始的一两次,陆天寒还可以勉为其难的认为成巧合,可一个星期下来,连瞎子都能看出这些偶遇太过巧合,他又岂能掩耳盗铃。恼人的是,还没等他开口质问,她便先一步举手投降了,“你看我们这么有缘,不如交个朋友吧!”

陆天寒皱眉看着她有点娇羞又有点童稚的样子,犹豫了片刻后,用磁性的嗓音回答,“我们还不是吗?”

意料之中的结果,但她还是亢奋的几乎整夜失眠,毕竟万事开头难嘛,但她显然已经成功了。

    有人说大学毕业就意味着很多人进入失恋或者异地恋的状态,可大学入学又何尝不是呢。在室友们大多沉浸在异地恋所带来的痛苦和纠结中时,谭赟则顺利的成为了陆天寒身边的影子,并且做的风生水起,虽然她没有表白,可陆天寒也没有排斥,所以在认识他们的人眼里,早就默认了他们密不可分的连体身份。有一次谭赟一个人去买东西,超市阿姨竟然开口询问,“你男朋友今天怎么没一起来啊?”这让谭赟窃喜不已,她感觉已经能看见不远处的光明了。

可惜革命的道路是曲折而漫长的,未经历风雨哪能有彩虹,在这个学期快接近尾声时,暴风雨终于出现了前兆。

元旦晚会是学校每年的重头戏,校方和学生会都很重视,除了赞助商还邀请了一些外援,可以说是备受瞩目的一次晚会。

陆天寒的表演是个人独唱,没有华丽的服装,没有深情的眼神,也没有撕心裂肺的演唱,他拿着麦克风,一个人轻轻松松在舞台上走着,清淡的歌声,却比深情演唱更入人心。

舞台灯光暗淡而温柔的打在他身上,仿佛某个霞光绚烂的傍晚,他独自漫步在一条小石子路上,没有观众,也没有表演,他只是一个人沉浸在恋情的失败中,寂寞而无助。

原来悲伤不一定要撕心裂肺,也不一定要沉默忧郁,风淡云轻的伤情才更让人受不了,谭赟的心被深深地触动了,她真切的感受到刀割般的疼痛。此时的她还未意识到,陆天寒的表演打动的不仅仅是她一个人,还有周围无数双火热的眼眸,大家突然发现除了道明寺和花泽类之外,还有这样淡泊从容却引人注目的男生。

谭赟一直认为自己的审美是独具一格、与众不同的,班草、校草之类众星捧月般的人物,从来都不会入她的法眼,却没想到会被陆天寒坏了她的一世英名,她居然没看出来他会是个招蜂引蝶的主。看着越来越多的莺莺燕燕围绕着他,谭赟只能安慰自己慧眼识英雄的本事还不错,能赶在他发光发亮之前就早早的将他纳入麾下。

她想,如果她是陆天寒女朋友的话,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斥责那些前来献殷勤的女生,或者生气的转身走人,可惜她不是,所以只能冷眼旁观,高兴时帮他念念收到的情书,或是陪他去赴赴约;不高兴时就瞎编些陆天寒的恶趣味和古怪嗜好吓吓那些女生,庆幸的是他既没有揭穿她的瞎话,也没有阻止她做电灯泡。

“这么多窈窕淑女,不知君子可有中意的?”谭赟看着女生走远的背影,忍不住咬牙嘲讽道。

陆天寒略有所思的回答:“暂时还没有。”

“那你还收人家的东西?”她有些失望,多么希望他的回答是‘我已经有佳人作伴了,不需要其他淑女。’

“盛情难却,我不是也已经拒绝她们了嘛!”

早知道他毒舌,却不知他还这般无耻。停了片刻,她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零食,转移话题道:“还是进口的呢,你很喜欢吃零食吗?”

“不喜欢。”陆天寒耸耸肩。

“那给我吧,女生寝室最不能少的就是零食了。”

“可那天人家送我的早点你不是说怕吃了不消化吗?”他笑的一脸狡诈,好像逮到她多大的小辫子似得。

“我,我又没说是我吃,那不是还有室友呢嘛!”谭赟不看他,只顾低头翻看袋子里的零食。

“哦,室友呀,我也有,而且这些零食就是他们教唆那个女生买来的,他们跟我说,精神被虐需要物质补偿。”

谭赟狠狠瞪了他一眼,说:“都什么室友啊,要吃让他们自己买去。”说完就拎着袋子大步离开了。

过了两天,她又拿着一条浅蓝色的围巾给陆天寒,说:“这个是拿你零食的补偿,别等过两天有人怕你受冷送围巾时,你没借口回绝。”

陆天寒爽快的收下,“还是你想的周到。”

谭赟请小霞和于鹏在学校附近的饭馆吃饭,一来是还于鹏的饭债,二来是带小霞出来散散心,她因为失恋已经闷在寝室哭了整整两天了,爱情里受的伤,别人是无法分担的,连安慰的话都那么苍白无力。想起两年前刚入学时,她和男朋友煲电话粥时的甜蜜样子,谭赟心下黯然,爱情开始时总是美好的,结束时却令人痛不欲绝,她不禁想起了自己和陆天寒,是不是不开始就不会有结束呢?

“为什么不接电话?”

谭赟拿着菜单的手一抖,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躲陆天寒已经快一个星期了,自从外联部上次的宣传活动后,她就开始不接他的电话了,上课吃饭也都避着他,因为她始终忘不了他和阮媛媛台前幕后出双入对的样子,那么默契,那么般配,远比自己站在他身边耀眼多了,那晚,她躲在角落看了很久,心终于慢慢冷了下来。她知道阮媛媛和其他女生不一样,至少在他的心里是不一样的,他不但不排斥她的靠近,反而积极配合,所以谭赟决定放弃,可以用两年时间做一个人的影子,但她做不了两个人的影子。

强装镇定后,她抬头看了眼身旁的陆天寒,笑笑,“我这段时间没用手机。”

谁知陆天寒听完就径直走到小霞身边,亲切地笑道:“可以把你的电话号码留给我吗?以便她不用电话时我可以找到她。”

看着小霞机械地报出电话号码,谭赟快疯了,她果然不是他的对手。怒气还没有平息,陆天寒又开始盯着于鹏上下打量,她只得沉着脸互相介绍。于鹏是她相当狼狈的那个晚上认识的,那天她灰心的从外联部的活动现场回去,随便吃了块面包,没想到却食物中毒了,正应了那句‘屋漏偏逢连雨夜’,因为时间有些晚了,生活老师没办法就拦下了路过女生宿舍楼的于鹏,谭赟当时趴在于鹏的背上万念俱灰,在医院洗了胃,她更觉得身心都空了个洞。

陆天寒仔细的看了她一会,才有些不悦的问:“为什么生病了不告诉我?”

“你不是和阮媛媛忙着外联部的事呢嘛,我又没什么大病,犯不着。”谭赟笑着说道,她自觉回答的很中肯,没带任何不满的情绪,可僵硬的脸部线条还是让陆天寒察觉到了些许醋意。

于是隔天,谭赟便收到了许多注目礼,不论走到校园的哪个角落,都有各种目光投向她,诧异的,羡慕的,嫉妒的,打量的,各有不同,却又似相同。她从头到脚将自己检查了好几遍,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好奇让她特别想冲过去随手抓个人问问,‘我今天是脸上长花了还是头上戴花了?’

疑惑很快就解开了,谭赟在图书馆外面遇见了陆天寒,他正在言辞凿凿的拒绝一个青春靓丽的小女生,看样子像是今年的新生。

“真的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不能接受你的好意。”陆天寒指了指不远处看着他们的谭赟,“我女朋友过来了,我得走了,再见。”

谭赟有些懵了,第一次听他提及女朋友三个字,而且貌似指的还是自己,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等他走近时,她本能的选了一种可能性问出,“拿我做挡箭牌也该先跟我打个招呼吧?”

“我什么时候需要挡箭牌了?”

谭赟更懵了,眨着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什么意思啊?

“你喜欢我吗?”

这回她不光睁大了眼睛,连嘴巴也塞得下个鸡蛋了。

“看你这样子就是喜欢了,那做我女朋友应该没什么问题嘛!”说完就伸手拉着她进了图书馆。

这样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谭赟一时反应不过来,坐了十几分钟,情绪还是没有平复下来,胸口一直‘砰砰砰’地跳个不停,比第一次和他对话时还要猛烈。

“你不是一直对摄影不感兴趣的吗?”

陆天寒唤醒了她胡乱游走的意识,顺着他的视线她才发现自己手里拿着一本摄影鉴赏的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转而问他,“你刚才是要让我做你的女朋友是吗?”

“嗯。”对于她的直接和后知后觉,他有些无奈。

谭赟想了一下,又问:“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虽然陆天寒在低头看书,但谭赟还是发现他的脸微微红了点,他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说:“你能不问这么无聊的问题吗?”

无聊吗?她不觉得,不过既然他不想回答,她也就不勉强了,看着他的侧脸,她心情很好的笑了。

室友笑她,你和陆天寒确不确定关系有什么所谓,反正你们每天都是形影不离的,和恋爱有什么区别!

谭赟却不以为然,虽然同样是玩手机,但玩自己的和玩别人的,那能一样嘛!所以她每天都乐呵呵的,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看得陆天寒浑身不自在,打趣道:“你就不能含蓄一点,有那么开心嘛。”

她什么也不说,只是笑的越发甜蜜。

大三一结束,谭赟和陆天寒就陆续开始了实习,而且实习单位相距甚远,一个城东,一个城西,两人只能无奈地结束形影相伴的日子,靠手机传递思念。陆天寒还好,实习的单位很少需要加班,谭赟就比较惨了,加班频繁,有时周末也不能休息,所以有时侯他们一周都见不到一面,可即使这样,他们依旧你侬我侬,感情稳定而甜蜜。

可事情不可能永远只向着你期许的方向发展,有人说距离产生美,但也未必,谭赟就觉得距离产生的只会是更远的距离。不过短短的三个多月时间,他和陆天寒就分手了,原因是千古不变且低级恶俗的第三者插足,而且这个第三者谭赟并不陌生。

接到阮媛媛的电话,谭赟有些意外,又好像在意料之中,似乎在她潜意识中这个电话迟早会打来。所以她单方面提出了分手,并且不管陆天寒怎样追问,都没有说出原因,她不想他难堪,不想看到或听到他哪怕一丝一毫的尴尬和窘迫。

谭赟不是无知又容易被表象迷惑的女生,她清楚的知道阮媛媛的目的,也不想假装大度的成全她,可看着她发过来的照片,她终究不能释怀。她记得照片上的日期,那天,她终于可以早点下班,打电话想和他一起吃顿饭,可他言辞闪烁着说还有事情没做完,其实她感觉到他说话的语气不似平常般淡定,可她简单的以为他只是在忙着工作。如今想来,是自己太过单纯,很多事情就是不能想,越想越能发现其中存在的问题。

后来谭赟无意中在网上看见了那张照片,那已经是一年后的事情了,一样的动作,一样的背景,只是换了两张陌生的脸。

你能体会她那一刻的心情吗?悔恨,无尽的悔恨。心瞬间碎成了渣,明明很宝贝他,明明知道他是独一无二,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可却因为别人的一句谎言判了他死刑,还不给他申辩的机会,人生最大的遗憾莫过于此。

那天晚上谭赟一夜未眠,一直在寻找陆天寒的联系方式,可未果。分手时太过决绝,切断了所有关于他的联系方式,此时才想起万事总该给自己留条退路,可笑的是,当时并不想要退路。

一夜到亮,她终于想明白,自己不是输给阮媛媛,而是输给了自己,自己的不自信或者是对陆天寒的不信任。原来她一直那么自卑,那么没有安全感。

周末,谭赟拿着奥特曼去医院看小豪,他果然很欣喜,一边说着感谢的话,一边爱不释手的摆弄着奥特曼。看着他,谭赟微微笑了,病痛的折磨她无能为力,可以让他开心一些,她很乐意。

她坚持做义工已经三年多了,大二时陆天寒曾带着她去养老院做过一次义工,从此以后,她但凡有时间都会去,虽然陆天寒不在身边了,可做义工带给她的开心和满足还在。

那天遇见陆天寒后不久,便接到了他结婚的喜帖,新娘不是阮媛媛,可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不是她。谭赟觉得自己应该会去道一声祝福的,毕竟他的幸福是她一直都愿意成全的。

人生是一场旅途,途中会遇见很多风景、很多人,有些人会让你愿意倾尽所有,即使分开还一生难忘,即使叹息却只能安于宿命。虽然他未必能陪你走到最后,但他会教会你很多东西,会留给你弥足珍贵的回忆,漫漫长途,有它的陪伴,你再不会觉得旅途难行、寂寞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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