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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从呱呱落地开始,甚至还在娘胎之中的时候,便开始用感官与心智去体会这个世界。并逐渐通过不同层次的体验意识到自己的存在,确认自己与外部世界的关系。然而,这种存在却不是那么坚实。总有一些时刻,我们会感觉到虚无。因为虚无的缘故,人们总是对于意义有着异乎寻常的追求,觉得意义是我们存在的根基。那么,意义是什么东西呢?
显然,意义并非我们能够看到或者摸到的实体,意义存在于我们心间。我们需要知道我是谁,我为什么存在,我的目的是什么?幸运的是,在文明社会中这些问题都可以被回答。尽管这些答案不完美,但这些答案足以支撑我们的存在。
社会中的我们是生命的奇迹,是人类的遗子,是国家的公民,是家庭的成员;我们为了生存而探索,为了责任而努力,为了知识而研究;我们的目的是传承生命,维持秩序,消灭无知。
然而,我们不只是社会的高级动物。这些已获取的知识,这些认知世界的模式,这些我们为自己而创造的秩序,都让人怀疑。甚至,这种怀疑超出了我们自身。从前,我觉得我是谁、我为什么存在这类问题已经够宏大、够晦涩了,但是关于存在于虚无的问题再次让我陷入深深的思考。这类问题,不像是数学问题或者物理化学的问题,已经有许多有力的工具来理解我们所提出的问题。
正是因为,我们不理解自己所提出的问题,所以我们无法给出答案。或者说,是我们无法给出答案,所以我们无法彻底地理解我们提出的问题。这个问题却是不能绕过去的,因为存在是无法反驳的事实。存在即合理,这条哲学论断像是数学公理一样无法证明。根据达尔文的理论,存在的东西能够存在而不被毁灭,自有其理由。
所有痛苦的源泉可能便在这里:我们知道一种东西确实存在,我们却无法定义它。如果我们能够定义一种东西,那就说明我们有了认识它的工具,我们可以借此工具理解它,不光知道存在的事实,而且知道存在的形态。如此一来,我们便明确了关于它的意义。如此一来,我们便不再怀疑,不再感到虚无,不再感到痛苦,收获的是长久而坚实的喜悦。
不在
我们能够感知的是存在,我们不能感受到的存在也是存在。不能被感知的存在便是虚无。虚无的存在便是存在的虚无。
我们能否定义不存在的东西呢,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而这种不存在的事物在某种程度上正是我们孜孜以求的。发现不存在的东西,我们称作求知。把不存在的东西变成存在的东西,我们称作创造。把存在的东西变成不存在的东西,我们称之为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