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集 三国鼎立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这是一个金戈铁马的时代,这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在这个广阔的历史舞台上,一段斗智斗勇的大戏正浩浩荡荡地拉开序幕。从公元184年黄巾起义开始,东汉王朝就面临着土崩瓦解的危险,旧的统治走向消亡,新的秩序还未建立,苦难孕育着新生命。

公元189年的一天,一支剽悍的部队正以急行军的方式向东推进,这路人马日夜兼程马不停蹄,他们要去往何处,又为何如此紧迫呢?此时,正值黄巾起义爆发五年之后,京师洛阳在经历了一连串的死亡与杀戮后,又一次笼罩在紧张的氛围中。东汉后期,宦官们把持朝政作威作福,乱政之下民不聊生,汉灵帝刚刚病死,新皇帝十七岁,由于年幼,只能由舅舅何进出任大将军主持朝政。何进决心铲除宦官势力,并寻求地方势力的支持,他把希望寄托在并州牧董卓身上。董卓接到何进的密令后,迅速率凉州兵向洛阳出发,就在董卓大军赶往洛阳的途中,消息走漏,宦官们先下手为强杀了何进,并将少皇帝劫持逃出京城。然而,此时已经到达洛阳的董卓,内心却有更大的图谋。董卓趁着这个机会渔翁得利,先是将少帝解救,同时也铲除了一并宦官,成为了大功臣。随着野心的膨胀,独断朝政,废少帝立献帝,而汉献帝自然而然成为了董卓的傀儡。

董卓不但废了皇帝,还纵兵四处烧杀抢掠,董卓之乱揭开了三国大戏的序幕,自公元25年建立的东汉王朝在统一稳定了一百六十多年后,正面临着崩裂的危险。此时地方势力已纷纷壮大,渤海太守袁绍、后将军袁术均有重兵,而刘表、孙坚、张鲁、公孙瓒等人更是各据一方实力强大,他们看到中央政权逐步腐化,都蠢蠢欲动觊觎中央。顿时间天下英豪闻风而起向洛阳聚集,借口讨伐董卓复兴汉室结成同盟。而问题是,他们都各自兵权在握,该推选谁做盟主呢?重担落在了名门望族出身的袁绍身上。袁绍最大的资本就是袁家的四世三公,也就是说袁家拥有一个非常庞大的门生故吏集团,而在盟军当中有很多人曾经是袁家长辈所提携提拔的,那么在这个时候就成为了袁绍最大的资本,而当时的盟军在也唯独袁绍一人拥有这样的资源。

袁绍统领各路大军共数万人,合起来的力量远远超过董卓,但是战争却迟迟没有进展,包括盟主袁绍在内,他们都不是真心要为朝廷办事,而是要借此占据地盘壮大自己的势力,他们高喊着口号,却彼此之间勾心斗角忘却了整个局面。而这些引起了一个人强烈的不满,他就是曹操。曹操,安徽亳州人,他喜好读书机智灵活,平日手不舍书,昼则讲武策,夜则思经传,可谓文武兼修。他虽出身于宦官家族,但极力向世家名士靠拢,年轻时与袁绍等人是很好的朋友。他曾参加讨伐黄巾军的战争,战后出任济南相。董卓之乱后,曹操发散家财招募了一支队伍加入讨伐董卓的大军,被任命为奋武将军。而曹操这位历史人物,我们可以用八个字概括他的特质,‘雄才大略,超世之杰。’曹操手下军兵虽少,但他统筹全局勇于进取,他劝说各同盟军首领,‘董卓自己焚烧宫室,劫迁天子,海内震动,不知所归,这正是上天要灭他的好时机。’但是,曹操的进取之策却并没有被大家采纳,他决定独自进兵。然而,曹操的力量远远低于董卓,两军大战了一天,曹操军队以失败告终,曹操本人也被流失射中。古往今来,成就大业的人总需要经受种种考验,曹操也是如此。此时,这位雄才大略的盖世雄主才刚刚起步,无法充分释放他的能量。

曹操之外,在讨伐董卓的战争中涌现出来的另一位重要人物,似乎是刘备。在《三国演义》中,三英战吕布可谓是讨伐董卓的战争中最为华彩的部分,刘备、关羽、张飞因此名闻天下,成为家喻户晓的英雄人物。刘备,他是汉景帝之子的后代,但是经过三百余年传到刘备时,已经是老百姓了。相比于曹操,他的力量更小,在攻打董卓时他只是一个小县,平原县的县令,依附于中郎将公孙瓒。而后来的刘备,则是以仁来号召天下,一方面他是皇宗的后代,另一方面讲求仁和、爱人,所以在人和上刘备占据了优势。但是在史书中,并没有三英战吕布的记载,刘备也没有在这场英雄会中崭露头角,也许他更大的价值是在战争中生存了下来,才有了以后利用汉室宗亲的身份笼络人心,实力逐步强大。

战胜吕布的不是刘备,斩落华雄的也不是关羽,而都要归功于另外一位豪杰,他就是孙坚。继曹操之后,孙坚所率领的军队向董卓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因为战功卓著,使这位江东之子顿时名满天下。然而不久之后,孙坚便在征讨荆州刘表的战争中战死。孙策子承父业,虽然很快开拓了江东,但不久也被刺死。成就霸业的重任,只有落在孙策的弟弟孙权的肩上。这位缺少父兄那种英雄豪气的江东之主,能否担起这个重任呢?在历史学家看来,孙权这个人,恢宏大度授任有方,恢弘是说他的气魄比较大,大度是说他胸襟比较宽,授任有方是说他善于识才用才。在这一点,孙权在执掌江东几十年中先后任用了四任统帅,均为汉末三国的一流人才。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随着董卓被铲除,各州的州牧刺史都在招兵买马,利用结盟或征讨来巩固扩充自己的实力,但是真正的英豪并不是以一时一地的得失来评定,而是看他是否有雄才伟略,是否有坚强的意志,是否能招揽人心,是否能在风云变幻的局面中确立自己的优势。曹操、刘备、孙权,这三位在汉末的历史舞台上并没有做到华丽亮相的人物,却在战乱中涌现出来。

曹操的雄才伟略在战火中逐渐显现,在东汉天子已无任何权利可言的时候,他首先发现了天子的价值。公元196年,汉献帝到达洛阳,曹操抢先去迎并将汉献帝迁往许县牢牢控制,创造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政权模式。

同样是英雄,刘备在起家的时候却备受挫折,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他还被迫投奔过曹操。虽然没有强大的政治军事力量,甚至找不到一个安身之地,但这位落魄的皇室宗亲并不是没有任何优势可言,光复汉室的强烈愿望为他聚拢了大量人气。曹操和刘备这两位英雄终于在公元196年进行了首次较量,这面对面的对决并不发生在战场上,然而却同样惊心动魄。这一天,曹操在许昌宴请刘备,酒酣耳热之际,曹操豪气干云笑问刘备,‘当今天下谁是英雄?’刘备一惊,但马上掩饰起来,举出袁绍等人。没想到曹操却大笑道,‘当今天下英雄只有你我二人而已。’话音未落杀气已露。对刘备而言,这是人生的一个关键时刻,承认还是否认,同样志在天下的他,会采取怎样的态度呢?尽管刘备一再搪塞一再防范,这句话还是令他感到意外的,他最担心的就是怕曹操看出的他的英雄志向。大惊之下,竟然匙笔坠于地。还好,这时突然惊雷响起。于是刘备就以闻雷来掩饰说,‘圣人说迅雷风烈必变,果然如此,没想到一声炸雷吓得我如此失礼。’说罢,将笔匙捡了起来。曹操也因此放松了对刘备的警惕。

真正的英雄,从来不会逞匹夫之勇,在时机不成熟的时候,刘备积蓄着力量忍辱负重。酒宴后,刘备赶紧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曹操。他要借助袁绍的力量对抗曹操。公元200年,袁绍亲率大军南下,曹操、袁绍两大军事集团最终在官渡交火了。这是一场关乎中原大地归属权的决战,袁绍的力量远远超过了曹操,但看似弱小的曹操却选择了应战。而战争的胜负主要是看有形的物质力量,但是无形的力量也不能忽视,同样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首先,曹操在肚量上胜过袁绍,在谋略上胜过袁绍,在军事才能上也胜过袁绍。袁绍用人多疑,而曹操用人不疑;袁绍好谋无决,而曹操能断大事;袁绍用兵不懂兵要,而曹操用兵如神;荀彧的《四胜四败论》和郭嘉的《十胜十败论》中也非常清晰的预判过这场战争的胜败。当战争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曹操亲自率领一支轻骑兵切断了袁绍的粮道,烧毁了袁军的粮草,借助于袁军军心不稳的时机对袁绍主力发起了致命的攻击,书写了中国历史上一次经典的以少胜多的战例,由此一战也奠定了曹操统一中国北方的基础。

官渡之战后,曹操加快了统一战争的步伐。公元204年,曹军攻占邺城,取得冀州、青州,又用三年时间占领幽、并二州,平定三郡乌桓,曹操的力量一时间达到了高峰。统一北方,他的雄心远不止如此。剑指南方的曹操,接下来将迎来他真正的对手,刘备和孙权。

自逃离曹操后,刘备多次与曹军作战,由于力量悬殊,刘备屡被击败。他一再寄人篱下,离开袁绍后又投奔了荆州的刘表。虽然仰仗汉室宗亲,再加上信义之名传播天下,刘备的力量在不断地积蓄和壮大。然而,此时的刘备有着最大的苦恼,那就是缺少真正能辅佐他的人才。然而,三国之争,其实也就是人才之争,谁团结了有用的人才,团结了大批有才干的人,谁的事业就能得到长足的发展,谁就有可能最终胜出。

东汉末期的南阳郡,一千多年前这里曾是一片世外桃源。草堂春意足,窗外日迟迟,号称卧龙的诸葛亮就住在这里。诗词曲赋、琴棋书画,这些文兴雅趣熏陶着诸葛亮,陪伴他度着闲淡的光阴。只不过闲淡是表面的,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经过十多年的学习、观察和思考,一个实现天下统一的规划在他的心目当中日益成熟,而此时他最需要的是一位真正的伯乐。公元207年,对于刘备和诸葛亮来说都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已经四十七岁的刘备经过三顾茅庐,恭请年轻的诸葛亮出山辅佐,这次碰面成为刘备事业的一个重大转折点,也成为历史上一段传承至今的千秋佳话。

刘备一见诸葛亮便迫不及待的问,‘汉室倾颓,奸臣窃命,我欲伸大义于天下,该怎么做?’这句话,引出了关于三国的重要规划隆中对。诸葛亮分析,刘备想要得天下必须面对最主要的两大力量曹操与孙权,当时的曹操已拥百万之众,短时间内是不可以与他争锋的;而孙权据有江东,可以把他作为援手而不可以去跟他争夺,三国的大势一旦确定,刘备的发展方向就确定下来。诸葛亮指出地图中的荆州和益州,告诉刘备,只要占据荆、益,就有了成就大业最坚实的基础。

比诸葛亮的隆中对早七年,在长江下游的建业一次类似的对话已经上演,它被后人称为江东对。孙权问谋臣鲁肃,‘今汉室倾危,四方云扰,我想建功立业,你将怎样辅佐?’鲁肃回答,‘汉室不可能复兴,曹操不可能马上铲除,为将军计,唯有鼎足江东密切关注天下局势伺机行动。’英雄所见略同,鲁肃的目光也注意到了荆州,他建议孙权牢牢地把住长江要塞。

当时的荆州富庶而安定,由于战争长期在北方进行,地处长江中游的荆州成为汉末动荡乱世中的一块绿洲。五谷丰登,百姓乐业,不仅如此,荆州的地理位置更是极其重要,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战争仍在继续,但形势已有巨大的变化,在经历了一场场优胜劣汰的残酷战争之后,讨伐董卓而起的各路群雄多数已烟消云散,历史的舞台渐渐地变成了曹操、孙权、刘备的三方对决,此时,他们都把目光汇聚在了荆州。

公元208年,曹操亲率数十万大军挥师南下,直奔荆州,三方的大决战由此在荆州展开,最后的焦点落在了距离荆州城不到500公里的赤壁。此时,距煮酒论英雄已有九年光阴,曹操的实力已经更为强大,但刘备不再选择退让,面对曹军的咄咄攻势,孙权在权衡利弊之后也没有选择屈服。显然,孙刘两家依靠单方面的力量无法与曹操抗衡,他们选择了联合抵抗曹操的大军。双方投入的军力、物资,为此所下的心血、力气都是空前的,而曹操当时的想法就是毕其功于一役,会猎于江东,能够完成他真正统一中国这样的一个理想。而这种操之过急,也让曹操低估了江东这种自然条件这种天险对他的限制,同时也低估了孙吴政权抗敌的决心。公元208年,三国时期又一场大决战,赤壁之战开始了。在曹操近十年的军事生涯中,几乎是战无不胜,这一次他同样是信心满满势在必得。在强大的外力和危机面前,除了勇气孙权和刘备双方还需要把他们隆中对与江东对中迸发出的智慧聚合在一起。两军隔江对峙,尤其需要运用智谋,此时的曹操乘胜而来,但又因胜而骄,一再犯错,而最关键的是一直拿不出一个有效的进攻手段。孙刘联军则利用了曹操这种暂时拿不出有效进攻手段彷徨无计又比较懈怠的情况,通过黄盖实行诈降,而在诈降的关节点上正逢东南风大起,于是趁势发动火攻。一场大火,焚烧了曹操绝大部分战船,也烧乱了曹操的军心。加之孙刘联军以火攻为始,水陆同时进攻,曹军大乱,只得仓皇败退。孙刘联军的一把大火,不仅把曹操停泊在江边的水军战船樯橹灰飞烟灭,也让曹操统一全国的梦想化为泡影。赤壁之战又是一场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战争,而这一次是智慧最终决定了战争的胜利。

对于曹操来说,赤壁之战是个句号,从此曹操退回北方,终止了南征的步伐。对于孙刘两家来说,赤壁之战是个逗号,他们还要继续划分曹操退出后的半壁江山。而对于社会进程来说,赤壁之战是个问号,历史还要经过怎样的道路才能走向统一。

公元211年,按照隆中对计划,刘备留诸葛亮、关羽等守卫荆州,自己亲率数万步卒进入并占据蜀地。八年后,刘备开始实施他的统一大业,向中原的曹操发起进攻。此时,驻扎在荆州的关羽大军也开始行动了,于是历史焦点集中到额另外一位英雄关羽身上。他不仅武艺超群,更以忠义闻名天下,关羽曾与刘备一起打天下,始终忠心耿耿地追随刘备,出生入死不计艰险。公元219年七月,关羽率军北攻襄阳,一路上势如破竹,眼看刘备军团的胜利就在眼前,但没有想到的是,孙权已在背后悄悄地拔出了捅向盟友的利刃。

荆州是江东的咽喉,荆州是建业的上游,历来的江东政权都要将荆州作为最重要的战略要地来加以经营。而荆州长期处于刘备集团手中,孙吴集团其实也是如坐针毡,所以,只要是时机成熟,孙权也不是不乐意在盟友的背上插上一刀,把荆州收回去。荆州之地,关系到孙吴的强弱,关系到孙吴的安危,关系到孙吴的存亡。所以,正当关羽军攻打襄阳节节胜利的时候,孙吴趁虚而入偷袭荆州占据了江陵。关羽放弃攻打襄阳,而回军救江陵,但就在麦城关羽兵败被杀。关羽以忠义闻名天下,在他去世后,他的形象逐渐被后人神化,被尊称为关公,成为民间祭祀的对象。又经过历代朝廷的褒封,关羽还被尊崇为武圣,与文圣孔子齐名。刘备不仅仅失去了关羽这位忠臣,也失去了荆州这个战略要地,隆中对里两路夹击中原的战略遇到了空前的挑战。

公元220年一月,曹操病逝。这位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政治家,为中国的再度统一和稳定建立了不朽的功勋。同年十月,他的儿子曹丕以禅让的方式取代了汉献帝,建元黄初,国号魏,史称曹魏;第二年四月,刘备在成都称帝,建元章武,国号汉,史称蜀汉;再过一年,孙权称吴王,虽然没有称帝,但以黄武为自己的年号,也是帝王的规格;三国鼎立的局面正式形成。

公元221年七月,刘备刚刚称帝三个月,他却没有多少喜悦,而是迫不及待地准备发动讨伐孙吴的战争。刘备此举在很多人看来是为了替关羽报仇。但如果此役能够胜利的话,也将给刘备集团带来极大的政治及经济利益。第三场大战开始了,公元221年,刘备亲率八万水陆大军沿江东下杀向东吴,战争的主战场在夷陵,史称夷陵之战。战争开始时,蜀军气势如虹节节进逼,孙吴避其锐气主动退却。然而退却并不意味着胆怯,而是战略的需要,当孙吴军退出三峡到达夷陵地区后,他们便停止了退却,竖起了一道坚固的防线。夷陵之战,将成为孙权或刘备实现江东对或隆中对宏伟构想的关键之战。两军在夷陵对峙着,半年过去了,强大的蜀军疲惫不堪。经过长期的坚持,孙吴军已渐渐由被动转为主动,时机一成熟,他们就趁机发动反攻,对蜀军营寨发起了火攻,最终蜀军大败,数万人战死,场面惨烈不堪回首。刘备无奈下,最后退至白帝城。夷陵之战,造就了三国战争史上又一次以少胜多的奇迹,体现了战争的成败与否,不在于短时间的进展而是看最后的结果。也正是孙权非同寻常的坚韧性,让他能坚持到最后赢得胜利。

人生就是一场悲喜剧,几个月前刘备还怀着统一天下的壮志,而现在他却不得不面对死亡。公元223年四月,在军事和心理上遭受重创的刘备,在永安宫病逝。临死前,这位一代枭雄把儿子、蜀汉政权以及他的政治理想一并托付给了诸葛亮,他最信任的丞相和战友。

官渡之战奠定了曹操统一黄河流域的基础,赤壁之战奠定了三国鼎立的初步格局,夷陵之战是这个格局的最后定型,魏、蜀、吴三国鼎立,达成了暂时的平衡。鼎有三足,三分而立,而三足毕竟不是全鼎,它们最终还要统一于鼎身之上。时光仍在流逝,打破平衡需要时间,历史只能等待,然而这种等待不是消极的。在此期间,三个国家都在努力,这种努力是奔腾的暗流,是涌动的岩浆,终将冲垮暂时的平衡形成新的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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