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记得高中的时候,学过一篇课文叫做《丧钟为谁而鸣》,里面有一句话叫做世界如此美好,值得为他一战。是啊,世界真的很美好,而我就是那个为了见证美好而与病魔做着斗争的战士。
每天重复着同样的痛苦,受不了的时候我就在心里默念,这个东西又死不了人,你怕什么,白血病你都不怕,这点东西对你来说算什么啊!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想到孟子的这句话我就告诉自己,努力撑过这段时间我就转运了!就要踏上康庄大道了!
还是那句话,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再被折磨了五天以后,一点效果都没有,没有效果也就算了,结果这会儿开始头疼了,头疼是二十四小时的,这种感觉真心很不爽,只有睡觉的时候才有些许的慰藉。头疼加上面瘫,再耗着也不是个事情啊,于是我果断放弃了这折磨人的偏方,我想去大医院看看,可是奈何经济上不允许,我爸也没出过远门,也没什么见识,思想就是有病就吃药呗。在隔壁村子有两个乡村郎中,在十里八村都很有名,我爸就骑着摩托车带我去了其中一个郎中家里,我的天,那么多人排着队,都是从不同村子来的,可以的。终于到我了,我摘下口罩,说了自己的面瘫跟头疼,又说了自己是白血病,这个郎中还是比较负责,直接跟我说他看不了,让我去大医院去治疗,然后我爸就问不能开点药治治这个头疼?郎中不给开,就让去大医院。我爸就载着我去了另一个郎中家里,得到的结果也是一样的,他看不了,去大医院看看吧。
只能把我带回家里了,现在真的是,都不能站着了,吃完饭就躺下,能睡就睡,能少点痛苦,然后我爸就去药店买了一堆治头疼的药,我吃了几顿一点效果都没有,那会的头疼还不是完全不能忍受,我爸又带我去了镇卫生所,想让我在那住下挂个吊瓶啥的,反正我都听的烦了,一有事我爸就会唠叨不用去打个吊瓶,成天就是吊瓶吊瓶,万能的吊瓶。但是镇卫生所也没有床位了,只能回来继续了。
话说别把注意力都放在头疼上,我还面瘫着呢,面瘫也还得治疗啊,这个偏方不行,很快,我们村的一个奶奶到我家里来,印象特别深刻就是她特别能抽烟,她儿媳妇以前面瘫过,就是用了一个方子,一个挺远的村子,自制的膏药,把东西放在碗里,必须用小铁锤把它们打碎,说小铁锤可能就是个药引子,然后用蛋清混合,糊在脸上,一共花几百不到一千块钱吧,她儿媳妇糊了一个月就好了。说实话,还是挺心疼的。
相比上一个方子,这个简直就是在享福啊!我爸决定试一试,于是找来辆车,去接上她儿子,带我们去那个村子,那个村子名字很诡异,叫燮里,知识点啊,你认识这个字吗?方言叫这个村子叫涩了,也是曲曲折折找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卖膏药那家,刚进去,他家的大狼狗就凶猛的叫着,吓我一跳,进去一看就是靠着卖这个膏药发家致富了,炕头那屋还有空调呢,然后她介绍介绍了他们家方子的由来,又是祖上传下来的的,然后都有现成的包好的,当场让我躺在炕上给我们演示了一下怎么使用,最后给我糊在脸上,你别说还真的凉飕飕的,蛮舒服的。要了五六副的样子,说是一副可以贴三天,具体多少钱我也忘记了。怀着新的希望跟人说了感谢之后就回家了,坐的是个五菱宏光,我头疼需要躺着。
不吹粉末的感觉真好啊,虽然头有点疼,但是比吹粉末强太多了!
这期间也有些亲戚来看我,给我灌些心灵鸡汤什么的,结果一般都是被我给反灌,我对外表现的足够的强大,但是内心的那一点脆弱只有我自己才知道。
脸上贴着那个自制膏药,真的是难看极了,配上那个闭不上眼皮的眼睛,简直无法直视。
其实我还是对这个膏药有一点期望的,也希望能好,毕竟有一些人确实贴好了,有病就一点一点治呗,治好这个,再去专心治疗头疼,我并没有把这些病症联想到一起,如此无知的我,如此穷的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