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去双廊在一家特色小店淘到一本意外惊喜的单行本,装帧古朴,封面是一种淡淡的怀旧黄色调,内页是摄影与文字的形式,没有作者简介更没有任何宣传推广的元素,只有作者笔名和简单而纯粹的书名《我的自己原来在这里》。
据说这位名叫女贼的作者是一位常年在路上且喜欢去一些冷线的女人,120天东南亚穷游,遵循的旅行方式是火车和骑行,是一个坚定且勇敢的旅客,现定居大理。我越听老板介绍就越迫不及待的想要翻阅,随即迅速买下。
回到重庆仔细阅读后,唯一后悔的是没有买下女贼其他的书,因为怎么读怎么觉得就像是写给未来的我自己。
翻开这本书,扉页的空白处停留着孤独而倔强的三句话:
"生,而自由
内心才可以肥沃
长出内心想要的东西。"
震撼,感动,共鸣。这是我看到这三句话后油然而生的三种感受。
该怎么去形容这个毅然决然选择在路上的女子?勇敢?坚强?洒脱?随性?看完整本书恐怕只能用丰富这个词来形容她:丰富的经历,丰富的人生以及丰富的内心。
不夸张的说她在路上的这段时光应该能抵得了很多人的一辈子。
此书开始她一直在强调旅行的意义,也在描述辞职后独自上路的一些内心独白,准确来说我不是很赞成辞职去旅行这一行为,总觉得是对自己目前生活和工作状态的不负责,如果真的能在旅途中暂时逃避一切,那归来后还得面对该面对的。不过在路上的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旅行形态,比如说我就一直遵循该工作则工作,该旅行则旅行的原则,毕竟内心还是有牵挂和牵绊的东西,真要放手在路上,确实还需要点勇气。
不过我倒是很敬畏独自上路,长期晃荡,通过自己的双手为自己挣接下来某个地方所需经费的人,因为他们走过这么多地方,感受那么多的经历,也因此拥有了强大而柔软的内心,谦卑而独立的心态,自由而舒展的生活态度。这些都是与风景无关,与谈资无关,与显摆无关的一些人生。
为什么会选择东南亚,我猜想是因为她想用文字和镜头来呈现这些贫困小国家的人文、宗教和习俗 。很多旅客热衷于周游浪漫的欧洲国家却漠视了东南亚虔诚的宗教信仰,简陋的生活环境和善良勤恳的劳动者。在这些小国家的路边,总是会发现落魄的乞讨者,以及无法忽略的因为贫困从小就要干活的孩子们,他们过早的安静沉默,做着比乞讨略有尊严的谋生。每每看到这些章节总会有抑制不住的难受:深思这样的童年,以后会导致他们怎样的性格和人生?
在没有阅读这本书之前,我一直认为东南亚国家是适合穷游的,消费低,风景古老而神秘。却没想到在那里生活的人民是有多么悲惨与落后,她所记录的是他们的真实写照,呈现给我们的是对这些国家新的认识与深思。
在路上,如果你没有融入当地人的生活,旁观他们的命运,只是对未知和已知风景的挑三拣四,那就失去了旅行的意义 。
随后叙述得最多的就是她在印度的那段旅程,同时也是最考验她的一个国家。“上一秒还在发誓立刻离开这鬼地方,下一秒却舍不得离开。”每天都在纠结去和留,厌恶到极致,也迷恋到极致。
跟很多旅行者一样,一沾印度的水就拉肚子。湿疹,无计可施的痒。除了抵抗脚下随时随地出现的死老鼠、牛粪、大便、垃圾,还要使出浑身圆滑,应付纠缠不清的小贩、车夫、乞丐、男人的狼吻。
她曾躲在旅馆房间,38小时不敢出门。不肯回到虫子出没的床上,就这样坐在马扎上,自己与自己挣扎,最终自己将自己驯服。
也曾在火车站等晚点了八小时的火车时,被一路同行的印度男子突然跪地求爱,引得周围的人民来了次盛大围观,她当时的无助与惊慌失措感让我不敢联想到自身。
这次留下,“这‘地狱’成了她真正意义上的福祉地。如果说,以前的旅行让她发现N多个‘小我’,印度,算是让她第一次,真正的自我救赎。”抵达自己,成为自己。
平复心情后,在德里,去了红堡和甘地墓。红堡,国王沙·杰罕被儿子囚禁过的王宫,亦是他迁都德里后亲手建造的王宫。他曾为了难产而死的妻子,修了泰姬陵。作为建筑奇才,印度的建筑史上,有一种以他的王国命名的风格,“莫卧儿风格”。
甘地墓在德里东北部的朱木拿河畔。在门口的老太太手里买了一束花,光着脚,看他静静地躺在一块方形的黑色大理石下面。碑上刻着“我的神啊”,那是甘地对这世界说的最后一句话。墓前,有男子盘腿坐地上,敲着手鼓,哼着听不懂的歌。这个安静的时刻,女贼想起初入这个国度时的惶恐与犹疑,终于觉得人生要“面对与接纳”。
国王夫妇与甘地夫妇,“这是印度留下的命题,用以驯养旅人的后半生,怎样地去活,怎样地去爱”。
至少是,开始在勇敢。在晚点8小时的火车前不焦躁,对宰客的三轮车夫说“不”。“如果每一次迎战的结果都是落荒而逃,那么自己也许无法独自在印度走下去。”
120天的旅程,让她去感受去经历去记录去展开了新的生命历程,从亢奋的旅行,变成了常态的生活。现在她已定居大理,在大理和几个爱文字的女孩做着小众,独立,真实的私房书。“出门不在意着装,说话不经过大脑,做事不考虑未来,交友不过问标签”。还有能比这些更好的生活状态吗?
女贼爱大理,就像我爱双廊一样。说不定哪一天,在辗转了多个地方后我最终会迁居于双廊,开一个属于自己的小书吧,看苍山环绕,听洱海低吟,逐渐被驯养成心平气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