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接到小苏的时候我着实呆滞了片刻,原本瘦削的脸庞愈加棱角分明,平板身材更像是成了纸片人,单薄如她,竟让我有了恍如隔世的错觉。
离上次见面,明明只隔了五个月。
小苏和周阳是青梅竹马,不是兄妹情,不是哥们情,而是如很多人所愿,发展成了爱情,这是大家都喜闻乐见的。
认识小苏是因为一次聚会,成为朋友却是缘于周阳。
周阳是我的前同事,而小苏是与前公司合作公司的职员。
“这是什么歌呀,挺好听的。”小苏问我的时候,我在捣鼓视频转换。
“随机播放的,我一时也想不起来了,要不你等会,晚些查了告诉你。”
“你电话多少呀?我还有点事,等你空了告诉我呗。”
“***,你呼我一下。”
就这样有了联系方式,不知彼此姓名。
发完音乐就觉得跟小苏应是再无关联的了,电话号码也就没有保存。
后来接到一个陌生来电,说是小苏,上次要音乐的姑娘,我才知道她的名字。
你能帮我找下周阳吗?我打他电话打不通。
“哎,我说周阳,你这男朋友做的也太不到位了吧。”周阳还我手机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好奇。
“不然哪能轮到你,我老婆的声音都被你听了,我多吃亏啊。”
“恶~”看来他们没什么事,我这爱管闲事的心也放了下来。
-02-
那次之后小苏就经常会约我下班后逛街看电影,因为周阳经常出差,她的时间特别的多。
年轮轻轻驶过,轻到留下的痕迹风一吹就不见了,而那种叫做岁月静好的东西,才更让人心生怀念。
“我要回老家了。”那天小苏明显跟往常不同,很多个欲言又止之后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怎么突然要回去?”
“爸妈年纪大了,希望我回到他们身边。”
“周阳呢?”
“还在这里。”
大概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梦,而做梦有时,醒来有时,坚持有时,放弃也有时。梦想再牢不可破,也总会被现实撕扯得面目全非。
小苏真的离开了,周阳也真的留下了。
-03-
“我还不够好,还不能给她幸福,我希望她能等我,等我有能力去娶她。”周阳跟我说这些的时候,小苏已经离开两个月了。
偶尔的问候,我很少再接到小苏的消息。
没多久我也离开了。
后来,周阳发来消息说,你帮我劝劝小苏好不好,她把我拉黑了,我还有很多话没说。
“我可以帮你传达,但我没法帮你劝她。”我终是觉得不了解情况是没资格劝谁的。
“小苏”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给小苏发了条信息。
“是周阳让你联系我的吗?”
“你们怎么啦?”
“我累了。”
“周阳说,他很想你。”
“听说你也回去了,我去找你吧。”
“好。”
-04-
坐在车站附近的咖啡屋里,我竟不忍心提起他们的事。
“小九,这段时间我真的坚持了,也真的等了。无数个往返无数个分别,然后又陷入无数个需要时他都不在的状态,在那无数个思维打结的恶性循环里,我已经渐渐开心不起来了。”
小苏可能看到了我的尴尬,还是像往常一样自己像没事人似的先开了口,但我却不知说什么,大概词穷就是我有很多种情绪想替你流露,很多句话语想给你安慰,但你嘴角的微笑,眼底的悲伤早已涵盖了我想要表达的一切。于是,我只能看着你。
“我想要的幸福是他,但他却不是能给我幸福的人了。分开之后,很多事情其实更能了然于心,没有放大,也没有缩小,他有他的思维解读,我也有我无可奈何,因为了解,所以更无法向前。”
“那么多年的感情,你真的舍得吗?”
“走过这一段其实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小九,你看,车站是不是一个藏了很多故事的地方?”
我顺着小苏的目光望向窗外,车站外人来人往,形单影只的,结伴而行的,漫步的,疾走的,谁能说每个人不是自带故事呢?
“你知道吗,我以前挺喜欢车站的,可是后来我喜欢不起来了。我不喜欢买好票确定好离开时间上车之前的陪伴,不喜欢目送谁离开,情绪好与不好都要有分别的表情画在脸上,不喜欢被看着离去,心中舍与不舍都要挥挥手背影里写满潇洒。那种感觉,让我觉得人活着真的特别狗屎。我更喜欢谁送我我送谁都止步于站前,然后挥手,送的人和走的人都转身离开,回家和进站都是最自在的模样,陌生里的行色匆匆反而更让人安心。
所以,小九,你看,我也不喜欢他了。”
-05-
大概爱情就是这样,因为你,我讨厌了曾经喜欢的,继而也喜欢不了爱着的你了,而那一段哭笑明显,难过不收敛的岁月就是那段携手的时光给我们最好的回馈。我们都该心生感激,感激那段时光有你,感激风风雨雨里的那种纯粹。即便最后没有在一起,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分别只是一时,分开已经多时,你有你的假想敌,我有我的闭关路,假想敌成不了真影,闭关路走不了寻常,而结果只能是这样,我们挥一挥手,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