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外人》是阿贝尔·加缪的成名作。他的作品,我接触的不多,但是这部,却是我喜欢的,说不出理由的喜欢。
这本书的篇幅不长,但是内容却并不贫瘠。可以说,加缪形象生动地诠释了存在主义哲学中,关于“荒谬”的观念: 由于人和世界的分离,世界对于人来说是荒诞的、毫无意义的,而人对荒诞的世界无能为力,因此不抱任何希望,对一切事物都无动于衷。
由于自身比较少涉足哲学相关书籍的阅读,实感惭愧。对于“存在主义”这一哲学术语,也不是很懂。
小说叙事粗线条地描述了主人公默尔索在荒缪的世界中经历的种种荒缪的事,以及自身的荒诞体验。从参加母亲的葬礼到偶然成了杀人犯,再到被判处死刑,默尔索似乎对一切都无动于衷,冷漠的理性的而又非理性的存在着,他像一个象征性的符号,代表了一种普遍的存在,又像是一个血红色的灯塔,具有高度的警示性。
人只有面对自己的时候最真实。默尔索就如此,在人人都带着面具的丑恶社会里毫无保留的袒露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这也就让他成为了当时社会所说的“局外人”,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怪胎”,与世界格格不入。
在这个人人都必须遵循传统的社会价值观时,特别是那些被视为不可异议的礼仪,恒古不变的风俗习惯,只允许有文化差异,但在传统的礼仪习俗方面,我们还不得不默默地接受,不能搞特殊化。譬如母亲下葬时要恸哭,跟一个女人表白时要说“我爱你”,法庭上要为自己辩解,如若自己做不到这样,便有人把你视为另类,久而久之,你便会受到排挤,最终被社会淘汰出局。
默尔索的悲剧在于,他没有真正意义上给永恒下定义,也没有为永恒付诸实践,他内在的思维是混沌的。当社会上所有的人都用这样的思维来解释这个社会,而他,却偏偏特立修行,用自己的思维来解释和思考身边的一切,这无疑促使他成为了当时的局外人。
书中说道:“大部分人总是表里不一,他们做的往往并非他们内心真正渴望的。他们都有一种群居意识,惧怕被疏离与被排斥,惧怕孤单无依靠。”
但是,主人公默尔索却是有意无意地想要跳出世界的既定模式,企图和芸芸众生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甚至完全遵照自己内心的本性,做一个冷眼旁观、我行我素的局外人,只是偏偏不能如愿。
“我们很少信任比我们好的人,宁肯避免与他们来往。相反,我们常对与我们相似、和我们有着共同弱点的人吐露心迹。我们并不希望改掉弱点,只希望受到怜悯与鼓励。”
“我体会到这世界跟我如此相像,又是如此情同手足,因此感到自己过去幸福,现在仍然幸福。为使一切都显得完美,为使我不再感到如此孤独,我只希望被处决那天观者如潮,并对我发出憎恨的喊叫。
小说结尾:“我还希望处决我的那一天有很多人来看,对我发出仇恨的喊叫声。”就是这种不动声色而又颇具内力的语调,活现了一个惊世骇俗、对一切漠然的“荒谬的人”。而从这其中,人们能看到更多的人,乃至一个阶层或整个社会都是不可理喻的。
局外人并不是指默尔索一个人,他是许多具有相同生活状态的人的代表,默尔索存在的意义也更加淋漓尽致。做为一个人,他是特别的,但是普通却往往寓于特别之中,他的身上有着太多人的影子。
我们身边也不乏这么一个像默尔索的人,他总是话不多,在别人眼中,性格孤僻以致一点也不懂人情世故。后来我才发现,其实谁都可以从默尔索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有时候我们对说话感到厌烦,用默尔索的话说是“这是因为我从来没有什么值得一说的,于是我就不说。”于是,就真的这么的从无话不说到无话可说。到底是他们太过荒谬,还是我们太格格不入,或许我们每个人都是这个社会的“局外人”。
也许你更愿意做自己世界里的局外人,你走过午夜空荡的大街,也在人群里拥挤着向前。看过人迹罕至的风景,也赶过一趟热闹的旅行。周围人群的存在是否缓解了你的孤独感,还是无论身处何处都只是一个人的孤岛。《一个人到世界尽头》就是这样的隐喻。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不好,特立独行才能不随波逐流。对这个世界而言,我们也只是个局外人。
没有对生活绝望,就不会爱生活。所以,与其终日冥想人生有何意义,不如试着用此生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我们既不生活在此处,也不生活在别处,我们都是生活的局外人。我们都是这个美丽世界的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