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在平静中来到了九维湾。
吃过了早饭的路蔓穿上了工作装,拎着一桶清洁液走上了二楼。
她想在本周将落满了灰尘的楼上好好地打扫一下。
沿着挂满了照片的楼梯走上了楼。春日的朝阳,正透过楼道里的大玻璃窗照射了进来,洒在了落满了灰尘的楼道里,和带着古典花纹图案的地毯上。
搬到这所房子已经两周了,她还没有上过楼。每每抬起头朝楼上望去,路蔓总有一种肩负着沉重工作的责任感。
这所100多年前建造的大房子是木质结构的,房顶和窗户都很高,木质的地板和楼梯由于年代的久远,踩上去发出“吱吱”的声响;在太阳落山后,那一种阴冷从房子里不同的角落里渗透出来,像针一样地刺入人的骨头里,让路蔓不禁想到由于墙壁的夹层中没有保暖隔离棉,整个房子在冬天的时候的那一股透彻的寒冷。
“姑姑,你在楼上吗?那上面有啥?”明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仰起头问路蔓道。
“三间卧室,还有两个卫生间,一个吧台……”路蔓边打量着四周,回答道。
她用扫把将结满了蜘蛛网的天花板和楼梯拐角处扫净,抄起了一条浸泡在消毒水里的毛巾拧干了水分,仔细地擦拭着楼梯的把手和走廊落地窗窗台上的灰尘。
透过楼梯间的那一扇落地窗,一束温暖的晨光照射到了印有典雅花纹图案的厚厚的地毯上。从地毯上腾起的灰尘在那一束光线中快乐地打着滚,像是在欢迎着路蔓的到来。
路蔓推开了一间卧室的大门,一阵寒意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她看到房间落地窗的窗帘紧闭着,雕花的大双人床上依然覆盖着面料华贵的暗色被褥。由于许久都没有人居住过的缘故吧?房间里充斥着一股与灰尘混合起来的霉味。
路蔓走进房间,踏着厚厚的地毯来到了落地窗前并拉开了沉重的窗帘。
她推开了那一扇木质窗框的大落地窗,站立在窗口迎接着飘进了室内的,带着咸味的海风。
窗外是环绕着海湾的翠绿色的山麓,和山麓间蔚蓝色的大海。
路蔓转过身,这才借着从窗子里照射进来的光线,看到了墙壁上的一副大大的家庭合影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留着长长的卷发,穿着长袖的滚边衬衫。有着高高颧骨的脸颊透着美丽典雅而又娴静的气质。她侧身依偎在一位年轻的男士的身边,怀里抱着一位长满了金色卷发的,两岁左右的小男孩。在她的身旁和男人的前面,站立着一位有着金色卷发和淡蓝色眼眸的小女孩。
路蔓将目光移向了站立在女士身边的男人,只见那位年轻的男士有着宽阔的肩膀,身着白色的衬衫外罩着一件精致的小马甲;淡绿色的眼睛睿智而又热情地望着镜头,上翘着的嘴角挂着让路蔓感到熟悉的微笑。路蔓想了想,终于确定了这份微笑属于目前这座海湾的主人,Jimmy。
“这一定是Jimmy的一家人。”
路蔓她眯起了眼睛,仔细地看着那个漂亮的小男孩,并终于在他那熟悉的面部轮廓中找到了Jimmy的影子。
她用手里的抹布将照片周围的蜘蛛网擦去,并轻轻地拭去了镜框玻璃上的灰尘。
窗外传来了除草机的轰鸣声。
路蔓抬眼朝窗外望去,看见头戴太阳帽的园丁Tim正坐在除草机上修剪着窗外海边花园里的草坪,一边时不时地抬起头,看着那一扇被路蔓打开了的,似乎从未被推开过的落地窗。
路蔓发现清理着卧室的自己在不时得将目光投回到Jimmy家的那一幅全家福的大照片上,并不断地打量着Jimmy的父母和童年Jimmy的那一张稚气的洋娃娃脸。
她在脑海里将Jimmy那俊秀的面孔与照片里的娃娃的脸做着对比,心里荡起了一种的柔软的愉悦感。
她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想确定一下自己这份感受的真实所在:
“……别胡思乱想了,我没有资格和能力去喜欢他!他又怎么能够看得上我这个一无所有的,为他家打扫卫生的清贫女孩呢?”
这样的思绪不断地在她的心中徜徉着。可是她觉得自己越是压抑着心中对Jimmy的情感,那一份想去了解他和他的家族,以及生活背景的渴望,就似乎变得越发强烈了起来。
路蔓走出了那间卧室,借着楼梯间大落地窗里照射进来的光线,抬起头看着那些被悬挂在走廊墙壁上的照片。
“这些都是Jimmy的家人们和祖先们吧?”她边打量着照片 边在心里念叨着。
从几位男士的照片中,路蔓可以看到与Jimmy相似的宽阔的额头,淡色(灰蓝色)的眼眸和高挺的鼻梁。
几位女士们的照片以不同的着装和照片的色彩,向路蔓展示着她们所生活着的年代。
路蔓眯起眼睛,好奇地一一打量着她们。忽然,她在这些照片中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未完待续)